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女尊]编外丈夫 作者:若茗若兮 文案 见过你最狼狈的样子。 更记得你十指修长,和带有着的淡淡中药苦涩味道,眉眼干净,笑容温存。 没有特地为你做过什么,留在你身边,单纯想看你开心,逗你笑,只是因为喜欢你。 也许,比喜欢多那么一点点。 或者是爱。 穿越女vs被拐卖男 一对一,温馨向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穿越时空 现代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沈湘南 ┃ 配角: ┃ 其它:   ☆、第 1 章   沈湘南静静的坐在火车上,脑中混沌一片。   这是她自穿越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回自己真正的家,对于即将面对的一切未知,她心中多少有点忐忑。   大概八个月前她还只是个走在街上也是普普通通的女孩子,每天庸庸碌碌,也时常有一些属于自己的小烦恼或是小乐子。   直到那一天和父母吵了架,家里的意思是想要给她找个关系去某个学校当老师,可是她不愿意。从小到大自己总是按照父亲的意愿做事,按他说的转过几次学,托人进了最好的学校最好的班有了最好的老师。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无论她成绩多好多优秀,同学看向她的眼里永远写满了“关系户”时她心里是多难受多难堪。   她已经23岁了,不是13,她也想有自己的选择,她更不想将来有一天为当初的事情责怪父母。   “总有一天你会跪着来求我的。”她听见父亲冰冷的话忍不住红了眼眶,却还是关了门拖着行李往外走。   然后她在离家的路上出了车祸。   再睁开眼已经是另一片天地了。   她略显茫然的过了一段日子,然后接到了大学通知书,然后她对自己说:“就当这是个新的开始好了。”   兹城是西州省的一个市,和科扎特郎接壤,主要靠传统手工和旅游业为生,因为靠近边境,所以人员有些杂乱。这里上学的人都不多,更不用说考上大学的了。原主考上的大学在中州首府A市,这一去就不太可能遇见认识的人了。更何况据她呆了这段时间确实没什么人主动找过她,大概原主也是个不善交际的。   在大学待了一个学期了,她本没有打算放假回去的,谁知接到了原主母亲打来的电话,这才知道她也是有家人的。   于是又踏上了返乡的路程。   她不知道原主是怎样一个人生活的然后悄悄死去,猜测来大概和家人关系也不好吧。   下了火车,又转车去了市里,而等到了他们小镇已经傍晚了。   沈湘南对着一排排小竹楼十分陌生,正纳闷等下该往哪个方向走时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她转过头,好吧,不认识。   那人见了她的表情也不尴尬,用当地的土话朝她喊着:“阿南啊,好几年没回来都不认识了啊!你阿母等你好久了,就差你来开饭了……”说着还夸张的摆起手来。   当地人说的都是方言,大概是原主的关系她也听得懂,说起来也是很溜的。只是当这些音调略显奇异的话从她口中说出来时她总会非常的不自在,仿佛自己在渐渐失去什么。   沈湘南默默向那人点了下头,就朝着所指的方向走了过去。   临过年了,家家户户都挂着红红的灯笼,她甚至听见远方不知何处的礼花绽开的声音。   她拉着箱子脚也不停,直到到了一户小院,仿佛听见心里一声叹息:就是这儿了。   轻轻拉开小小的竹门,她远远看见十来个人就在屋前摆了个桌子喝酒吃肉,背后的每根竹子上都挂着火红的灯笼,连窗户上都贴有火红的喜字。   她暗暗猜测是不是家里有谁办了喜事,不过面上当然不动声色。   踏进院子时有人眼尖看见了她,大着嗓门就开始叫着:“哎呀!娃子终于回来啦,坐车坐了那么久……”“快快快,给我们大学生腾个位置啊!”然后坐在正对着她方向的女人站了起来,满脸都是紫红紫红的,笑的有种快要流油的错觉。   她走过来就来抓她的手臂,隔着那么远都闻见她满身的酒气,沈湘南不由皱眉避开了。   女人有点尴尬不过一瞬就热情地改成伸手提起她的箱子,边往里走边招呼客人继续吃喝,同时还和沈湘南说道:“你的房还是二楼,你要吃啥挑点舀碗里回屋吃吧,阿母和你姨姨们再咾会儿,不用顾及咱们~”这些都是沈惠的老酒友了,她平时开了个小酒馆,一般都在那里吃住,这次借着女儿回来的借口休两天业,把好久没回的家打扫下,粘粘喜气,也好好办个。   沈湘南什么也没说,心里暗自松了口气,本来也不太想和她们凑合的。下了车也没什么胃口,不过也从柜子里找了个沾满灰的小饭盒,洗干净了盛了些饭,随便捞了点泡菜就上楼了。   沈惠见女儿上楼了终于松了口气,好久没见了确实生疏,不过回了家就行了嘛……而且娶了夫,自然就惦记家啦……她和那些狐朋狗友又坐在了一起,意味深长地指了指楼上,露出了一丝笑,又说起浑话来。   ****   沈湘南把沈惠提着就放在了门口的行李箱又提了起来,饭盒也夹在臂间,幸好这个身子快一米九的个子真心配得上“人高马大”四个字,要是她以前的小身板那可真得了。   每根竹子都绑着红绳,弄得十分喜庆,沈湘南有点纳闷地想难道赶上谁的本命年了咋的,搞的和结婚一样热闹……   二层只有一个两个屋子,另外一个很小,大概是厕所之类。她就直接推开门把箱子放在角落拍拍手松了口气,这随便一打量可把她吓了一跳:床上居然还跪着个手脚都被麻绳绑住嘴也被白布塞住的人,那人头发也是乱七八糟的,隐约露出脸上青紫的痕迹,身上还穿着以前在古代电视剧上才看见过的鲜艳的大红色喜服,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渗人……   卧槽!饶是沈湘南有如此蛋定的内心也不觉菊花一紧,噔噔几步跑下了楼,怒喊:“妈!你又是给我整的什么事儿啊?”   沈惠她们头也不回,“那是妈给你花了大价钱娶的夫郎,你们就好好过日子吧!进口的!别给折腾坏了啊……”几个人又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   沈湘南只觉得气的血直往脸上冲,可她真心什么也懒得和底下那些人讲,于是又顶着一副快要裂开的脸缓慢而机械地上楼去了。   这回随着她缓缓开门,床上那人也剧烈的摇晃起身子,嘴巴也发出了呜呜的声音,沈湘南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吓得那人又跪着缩到了床脚。   她有点不知所措,可是见那人也怪可怜的。刚刚听沈惠的话只觉得大概是个男人,呆在这个世界也有大半年了,她印象中的男人就是几乎都是那种柔柔弱弱的,就像上辈子她们说的什么娘炮,这回沈惠居然还把虐待一个男人……   这感觉就像上辈子一个孔武有力的男人对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施虐,实在让人气愤又可怜。   沈湘南不由放低了声音,柔声说道:“你别怕啊,我不会把你怎么地的……”伸手轻轻取出他口中的破布,又解开了绳索。   那人倒是也不叫不闹,大概是一个动作保持太久,身体就僵在那里,大口大口无声地喘着气,颇有点奄奄一息的感觉。   沈湘南赶忙打开背包,那里还有在车上喝剩下的半瓶水,找出来递过去。   可是他已经没有力气接过了,只看见嘴唇轻轻颤动了一下,就再没动作。   沈湘南只好坐在他身旁,扶着脑袋给他喝了一小口,一股清凉入喉后他忽然使劲挣扎了起来,她手一松水便洒在了床上。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 章   兹城四季如春,即使在这冬天,床上也只铺了这一层薄薄的褥子。   大概是沈惠专门为女儿买的新婚套装,一片大红色也被打湿了一大片。   两个人都没说话。   还是沈湘南先反应过来,她无奈地叹气,起身把刚刚随手放在桌子上的饭盒递给了过去:“饿了吧,快吃吧。”   男子的背僵僵的,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似的伸出手接了过来,她看见他手背上青青紫紫的,还有几道已经结痂的伤痕,看起来都是新伤。   那人接过后也没动,只是忽然轻轻颤抖了下,沈湘南这才反应过来没给人家拿筷子,又去拿了个勺子给他,看着他慢吞吞的吃着。   阿维西其实一点都不饿,也可能是饿过去了没感觉了,总之没什么食欲。只不过谁知道如果不吃下一顿又是什么时候呢。   之前他趁没人逃跑出去结果还没几步就被一群人逮了回来,不知道哪个人扇了他那巴掌让他现在嚼东西都觉得又涨又疼。兹城人都长得又高又壮,抡起拳头实在是吓人,他可不敢再和她们硬碰硬了,只能找机会。   他也回不了家。他的家乡就是和兹城相邻的县城,属于科扎特朗。现在家里人已经把他卖到华国,按照她们的风俗,阿维西就不再属于她们家了,生死也不由她们管。同县城被卖到华国当夫郎的男子比比皆是,比起嫁给同县城的人过一辈子穷日子,也是有一些愿意嫁去富裕的华国的。   他读过一些书,后来自己偷偷去了远方打工,虽然到了25岁还没有嫁人,也可以每个月给家里汇上一些了。可是这回被家人骗回了家就被关了起来,父母甚至不顾他的哀求就把他卖去了华国。他知道自己挣钱不多,可是也是大部分都汇了回来啊,妹妹现在17岁离结婚还有一年,差的钱他可以赚啊,为什么要卖掉他?!   那些买主用怪异的语气对他们评头论足,最后商定价格买卖离手。而他因为年龄比较大所以都是剩到后面的,最后被一个虎背熊腰长的很凶看起来能五六十岁的女人以1000块买了回去。   看着那人布置新房他真的有点绝望,那片飘动的红色仿佛时时刻刻在讽刺他的不自量力。幸好他因为在边境长大他听得懂兹城的方言,知道那女人是买自己做女儿的夫郎的,可是看着她满脸的横肉料想那人也不会是什么善茬。   因为上回偷跑了一次后来就把他绑了起来,沈惠等人收拾了他一顿也没给他吃什么饭,等到沈湘南回家已经是四五天过后了。   他很害怕,他知道那女人今天摆了酒席,大概她的女儿也马上回来了。仿佛他的死期也快到了一样,他觉得喘气都成了困难的事。   他迷迷糊糊,被绑久了全身都是麻麻的,不过他已经习惯了。然后他感觉门被人推开了,一座小山挡住了悬挂在梁上的灯泡。   ***   阿维西和沈湘南默默对坐了许久。   沈湘南有点心不在焉,心底有点小小的烦躁,不知道该怎么办。而阿维西也其实在低着头悄悄观察她。   她个头高的吓人,可是却不是那种全身肌肉青筋外露的女子,反而看起来有点瘦瘦的,不像沈惠一副凶相。眉眼有些深刻,长长的睫毛打下一圈精致的阴影,带着异国风情的韵味。不怎么爱说话,但是从刚刚看来也不是那种冷漠不好相处的人。   看样子她也是不知情的,只希望在说清楚以后她能好心的放他走。   沈惠一伙人吃完已经大半夜了,几个人又说要去小酒馆喝酒,于是又勾肩搭背地出了门,只留了满桌狼藉。   沈湘南只听见隐约有沈惠一声什么,再往下看已经发现没有人了,入眼的则是歪倒的桌椅还有地上的呕吐物。   这回她有点不高兴了。沈湘南有点小洁癖,看到这种就受不了。想到这个才冒出来的母亲,她本就不认识,这回更不想买她的账了,转身就收起了行李。   索性她刚回来也没多久,东西还没来得及拿出来。   阿维西看见她把给家里带的特产从箱子里拿出来放在桌上,然后居然就作势要拉着箱子走了,心里顿时慌了。   她走了以后他怎么办?趁机跑?还是静观其变?   而沈湘南刚拉上行李,又想到了身后的人。她自己还没搞清楚情况,难道还要带上一个人?   可是放他在这里算是什么事,看他身上的伤就知道他一定也经受了不少。她心不软,可是也不硬。   她停下来,回头看着他:“我可能不能有多照顾你……要和我走么?”决定权留给男士。   听到这话他忽然抬起头,坚定的点了点头。她只看见一瞬闪亮的眸子,然而他又瞬间低下头了。   沈湘南见了拉开箱子,取了一件风衣出来递过去,他总不能穿着一身红嫁衣跟着她走,她可不想太引人注目。   他顺从地套上,她的长风衣可能都快拖到他的小腿了,只露出了一片红色的裤腿。   她这才注意到他连鞋子都没有穿,之前他的脚都是蜷缩在长长的裤管里的。   “你的鞋子在哪里?”   回答她的是晃动的发旋。   她有点无语,不由瘪了瘪嘴。   阿维西见她久久没有反应,悄悄抬起头,就正好看见她无奈地翻白眼的表情,不知怎的心就放了下来。   算起来她年龄还没他大,还在读书,应该还是个没什么坏心眼的孩子。这样看来,还不算糟。生活已经早早教会他先做好最坏的打算,这样面临突发状况也能勉强给自己一些慰藉。   没关系的,他可以。   他一直用这句话安慰自己。   沈湘南忽然想起来自己背包里大概还有几双新袜子,自己穿过的可不好意思借别人穿了,倒不是怕别人嫌弃,只是觉得这是太过亲密的行为。所幸走之前寝室里的老大还塞了几双新袜子给她装上,说是她的爸爸织的,寝室四个人一人一双。   她之前走得匆忙一直没有来得及看,这下想起来正好用得上,结果等她把精致的带子打开就囧了:这居然是双拇指袜……   这还是她在上一世穿过的花哨玩意了,好看是好看,就是穿起来很麻烦,也不太舒服。   不过聊胜于无。   她挠了挠头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你先将就穿上,一会儿有看见买鞋的地方再买。”   阿维西看着那人递过来的鲜艳红袜子,不由笑了。   沈湘南看着眼前的人脸上终于露出点表情,也悄悄松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 章   大半夜两个人坐在车站吹冷风。   一个人靠坐在长椅上,如果仔细看还会发现他脚下光光的只穿了袜子;另一个人坐在行李箱上,长腿随意地搭拉着。   沈湘南简直觉得自己有点傻。你说大半夜的折腾个什么劲儿吧,自己作就行了,还拉其他人下水。这下好了,早班车在五点半,还得等个四个多小时。   她转过头看阿维西,他用她的大羊毛围巾把脑袋裹得跟个少数民族似的,低着头轻轻呼出白气。   好像感觉到她的注视似的,忽然抬起了头,对上她的目光。   两人静静的,谁也没说话。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估计也是挺傻的,可是他能不能不用一副憋笑的样子看她啊……   忍不住又在心里嘀咕,然后站起身揉了揉腰对他说:“看着行李啊。”往四周看了看。   她走到一个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小超市买了一盒奶茶,然后在呵欠连天的老板那里接了热滚滚的水。走出小店却又垮下了面色,脸臭臭地暗骂黑心老板不厚道,外面撑死卖五块钱的东西在这里要卖十五……   而另一边的阿维西还在考虑自己以后改怎么办。他不能回家,如果被认识他的人遇上一定会被家里人找到的,他们也许会怕被沈惠给找上门来于是又把他送回去,或者干脆有一次把他像货物一样卖出去……   而且他在科扎特朗的身份卡已经被他的家里人给了沈惠,他连回国也没那么容易了。   忽然手中被塞入了一杯冒着热气的温暖。他诧异抬头,看见那人已经坐回到了行李上,翘着腿不老实地抖着。   “喝吧,离上车还早着呢。”她没回头,只是这样说道。   他抿了抿嘴角,忽然眼有点湿了,大概是被热气蒸了眼角。   “没关系,我可以的。”他这样告诉自己,看着前侧女孩子冻红的鼻尖,心里也渐渐安定了下来。   阿维西没有身份证,于是两个人只能坐长途车。车程整整有十七八个小时,两个人一会儿还有的熬呢。   天蒙蒙亮时阿维西睁开了眼睛。   手中的奶茶已经凉了,原来自己不知不觉睡着了。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身上盖了一层衣服,再往斜前方看,只见女孩子在行李箱上睡得东倒西歪抱持着要倒不倒地样子。   不由翘了翘嘴角,又把衣服轻轻披在了她的背上,   他长在边境,兹城话说的不错,不过普通话就不会了。她话不多,也一直用细心的兹城话和他交谈着,让他感觉到她的小心翼翼的善意。   这也是他敢和她走的原因。   在这异国他乡,能有这么一个人在自己身边帮衬着,说起来也是一种安慰了。   而且华国各方面确实比科扎特朗好很多,现在回不去,就当作是磨练自己。   想到这里,他有点沮丧地低下头,不想承认在心里还是有点怨恨自己的家人。   不过以后他们就和他没关系了。出嫁的男子就是泼出去的水,终其一生也没有再回家的举不胜举。   而他心也凉了。   而这时之间沈湘南全身抖了一抖,打了个喷嚏醒了过来。直起身子伸展胳膊时外套顺着她瘦削的脊背曲线滑了下来,她愣了一下,才赶紧捡了起来,边抖边看向他。   阿维西被身后倾泄的阳光勾勒的只剩下一个轮廓,只是用围巾严严包裹的成一团的上半身让一切词语都失去了美感,可是这一切却让她心头感到莫名的起伏。   明明连名字都没有交换过,却莫名奇妙成了夫妻。是真是假暂且不谈,此刻的他就这样裹着她的围巾披肩,穿着她的袜子,站在她的面前。   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不知原因的,她知道他在朝她笑着。   这一刻,自穿越过来后,她心头第一次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归属感。好像拨开层层浮华外壳后,新生的轨迹终于日渐清晰起来。   她看了看表,朝他伸出手。   “走吧,该进站了。”   坐早班车的人不是很多,而且超长途确实少有坐满,司机师傅还打着哈欠,嘴里嘟囔着不知什么方言。沈湘南把行李放好,带着阿维西上了车。   害怕他会晕车,她让他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然后把刚刚买好的垫肚子的零嘴放在两人的边上。又递了两颗晕车药过去,看他乖乖地吃了,然后自己也就着矿泉水咽了下去。   等没事干了她又有点尴尬,有心想要和阿维西说点什么,又不知道到底能说什么,于是只能不停地干找话题。   “你渴不渴啊?”   “吃不吃东西?”   “想不想上厕所?”   “不渴。”   “等一会儿再吃。”   “……”   “……”   “……”   两人对视一眼,都感觉到对方的善意与无奈,忽然一起笑出声来。   沈湘南摸了摸头,认真说道:“我的情况不知道沈惠有没有和你说清楚,”她还是不太习惯称她为妈,“我叫沈湘南,现在在A市读书。”接着她给他介绍了下她现在的情况,然后安慰他说着,“你别担心,等我把你的身份卡要回来,咱们再想办法好么?”在走的时候她已经留了字条说有急事要先走然后让沈惠把他的身份卡寄到她的学校。   阿维西看着她为了和他说话微微俯下的头,轻轻点头:“我信你。”顿了顿,又补充说道:“阿维西,我的名字。”   他告诉她,阿维西在科扎特朗代表着“光”,当地人会在孩子没有出生之前就去祈庙里求一个名字,他的父母也带着希望而去,而得到了这个吉祥的名字,尽管当地叫阿维西的孩子已经有了好几个了。很多男孩子都挺羡慕他的,毕竟光比石头小草什么的好听多了。   他在她说到大学里的生活时笑的眼睛亮亮的;而在他介绍风土时她也感觉十分有趣新奇。   阿维西笑眯眯介绍着他们当地奇怪食物,听得她馋馋的,然后他说:“以后有机会一定带你去我们那里玩玩!”听得她露出向往的表情点头说好。   就在这时,车子猛地一颤,然后就颠倒了去。沈湘南听见前座有人在尖叫,还有重物倒塌玻璃碎裂的声音,她身体一歪,下意识地把阿维西拉近护在怀里,就只觉脑后一疼,眼前黑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 章      兹州路段连环追尾一事造成了四死二十余人受伤,所幸沈湘南只是撞了下后脑勺,然后右手骨折,而阿维西被她护在怀里,只是有一点小擦伤。   因为上面很重视这次事故,所以处理的也非常及时。汽运站的负责人很快就来了,又是送水果又是送花的,把一干受伤的乘客转到了最大的医院,爽快的付了医药费还赔了保险。   他们的车损失不算严重,大多数人只是轻伤。沈湘南因为轻微脑震荡还在昏睡着,而另一边的阿维西气的脸色涨红,把半个脑袋都缠着绷带的司机大婶骂的狗血淋头。他的方言说的非常的溜儿,不带脏字的骂法一套一套的,可怜他面前的中年女人理亏头都不敢抬,只是低着头心虚地应着。   而这是医生走了出来,他眼尖瞅到便马上变了笑脸迎上去,一旁一脸菜色的人刚刚松了一口气。可是医生说的普通话他一点也听不懂,他迷茫的“啊?”了一声,便转头恶狠狠地对着她做了个手势,把她叫过去当翻译。变脸速度十分精彩。   那司机边擦汗便给阿维西解释着医生的话,一边暗自想着:这小伙子看着文文静静的没想到那么凶,也不知道那小姑娘怎么受得了哦,估计在家没少被家暴……   阿维西听了她的话,知道沈湘南没什么事儿,醒了就可以出院。终于松了口气。   他没想到她居然会护住他的。前座的一个大叔被玻璃划伤,一直哀嚎着,他都不敢看他的伤处,而沈湘南就静静躺着,他感觉自己心脏都要停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轻轻挥手让身旁的司机离开了,司机大婶还小心翼翼地和他说:“有时就叫我,别怕麻烦啊。”出门在外大家都有难处,互相体谅一下。他也是急昏了,才会拉住司机一顿骂的。   阿维西看着那人略跛的脚步,轻轻说了声谢谢。   然后坐回病床边,看着她安静的睡颜,才感觉到一阵疲惫。   沈湘南只觉得自己胸口闷闷的,仿佛溺水般挣动着身体,感觉到疼痛更想要逃离。   等她睁开眼,就正好看见趴在病床旁边的阿维西。他睡着了,眉头却始终浅浅地皱着,脸颊上还贴了一小块绷带。   周围入眼的是一片白茫茫,她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偏了偏头,她看见了床头摆放的花和果篮,随即便感觉脑后一抽一抽的疼。这才想起来之前好像出了车祸。   她撑了下身子,就感觉右肩非常的疼,大概是骨折了。   郁闷地躺好,她之前没生过大病,连医院都没去过的。她之前身体一直很好,连医院也是没有去过的。如果有点小病小痛也只是熬过去就好,实在不行时妈妈才会买些家常的药来吃一下。尽管家里从不缺钱,可是一家人好像都没有看医生的习惯。   有时候她真的希望自己能胜一场大病,也许这样,父母才能真正的注意到她。   回想起来好像已经过去很久了。   甚至在回想起当初父亲的冷言冷语,好像也不会心痛难过了。   时间大概会治愈一切。   她又转头看了看阿维西,忽然露出一丝笑意。   很多事情真的很神奇,谁能想到有一天守在你病床边上的人居然是个不算多么熟悉的人呢。   沈湘南醒来后,两人很快就准备出院。听了阿维西之前说的话后,两人特意打听了一下病房买了果篮去看司机大婶。   本来想谢谢她之前对阿维西的照顾的,结果正赶上大婶的丈夫到了,一进病房就折腾的不行,眼泪也是哗哗的流,大老远就听见他在那里嚎了。   两人在门口正好对上大婶充满笑意的视线,知趣地悄悄和大婶打了个招呼,把东西放进病房,就离开了。   而身后传来大婶粗着嗓子别扭地安慰自家男人的声音。   之前汽运站的负责人给两人买了机票作为赔礼,她们一会儿就可以直接去A市了。   沈湘南吊着胳膊,而阿维西站在她的左边,手里拉着行李,背上还背着背包。   她本来想自己来,可是他说什么也不干,最后恶狠狠地把她一瞪,吓得她摸了摸鼻子:本来以为是只小绵羊,这回好像看走眼了……   在发现沈湘南醒了以后他就把她凶狠地叮嘱了一番,还义正严词地给她普及了下《怎样应对意外事件手册》,见她听的心不在焉,立即就变了脸色,眼睛也红了,一副受惊过后又委屈的不行的样子,沈湘南立即诚恳表示刚刚每一个字都记得清清楚楚绝对没有下次了。他这才满意点头,露出刚见面时柔和的微笑。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有点被坑了的感觉……   难道她捡回来的糯米团团里面居然是黑糖馅儿的?!   不知道怎么的,这件事后阿维西就十分信赖她,说有点粘也不为过。刚见面时还以为是个温温柔柔的人,没想到原来做起事也是风风火火的,人也是个爆竹脾气,一说的不对了就像个炸了毛的猫咪一样,傲娇得不行。   果然第一印象什么的都很不靠谱。   沈湘南在一边等着,就看着阿维西和机场工作人员手舞足蹈地交谈着,她无奈地望了望天:自己只是手骨折没有语言障碍好咩……而且这两人明明语言不通,是怎么聊得热火朝天的啊啊啊?   在她丰富的心里世界没有彻底翻腾之前,阿维西终于办好的行李托运,手里还拿了两个可爱的民族娃娃钥匙扣,得意的和她说:“刚刚那人送的,他说好象我!”一个揣在兜里,另一个也自觉地放在她裤兜里了,略冰冷的手伸进她裤子里时还把她吓地一僵。   “你怕个啥啊,算起来咱俩都是领了证儿的~”他嗤笑说道,拉着行李愉快的滑走了。还哼着奇怪调子的小曲儿。   留下一脸裂开的沈湘南仰天长啸:人家很纯情的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 章   沈湘南和阿维西下了飞机已经是傍晚,她招了的士让他先坐上去,然后报了个地址。   然后解释说着:“我和我同学租了一个很小的房子,有时候会去做点吃的改善下伙食,不过从来没有过过夜的。你先暂时住两天,等我找到合适的房子再说好么?”她们寝室一共四个人,就属覃书和她最好。覃书和她一样,都长了个大个子,以前的沈湘南没感觉,现在换了个身体那食量简直是翻了翻还翻了翻,两人长期在寝室饿的饥肠辘辘然后又出去打野食。   阿维西本来在看着窗外,然后回过头:“都听你的。”微微停顿后又轻轻说道:“以前只是听说过,没想到A市是这个样子的。和科扎特朗很不一样呢。”忽然感觉到自己真的已经离开那里了。   她听出他的话语里没有过多的沮丧的成分,于是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   “离开学还有一段时间呢,我带你好好玩玩,熟悉一下A市。”   “好。”他笑了笑,很开朗的样子。   很多年后她们回想起来,只记得心无旁骛地向往着前行。那时的A市还是个略显古板的城市,墨守着,执着着。比起繁华又混乱的夜生活,她们更习惯坐在在小酒馆里,和熟识或者陌生的人拼上一桌,然后好好地喝一壶。   而此刻,他们更关心的却是今天应该落脚到哪里。   沈湘南带着阿维西到了出租屋,便被这一地的狼藉惊呆了。她回家时走的匆匆忙忙,也没来得及过来看看,想着其他人也会收拾一下的,没想到会乱成这样,大概是寝室里的谁带着人来过夜了。   看着地上乱成团的衣服还有坐上摆着的没洗的碗,地板上一层厚厚的灰,她顿时觉得有根筋在跳一样,直接拉着阿维西就退了出去。   她心里有点气,转头看见阿维西看着她,又有点不好意思:“没想到那么脏,我们先找个旅馆将就下吧。”   他应声好,于是两人就一人一只手一起横提着行李一步一步往楼梯走下去了。   她们租得房子离学校很近,她们就在学校附近吃了碗馄饨,阿维西第一次吃这种东西十分新奇。两个人点了三份不一样味道的,拿了勺子一起舀着吃。老板在一旁看见他们吃得呼哧呼哧地十分高兴,还少收了她们两块钱。   大学城很是热闹,可是两个人都有点累了,拖着疲倦的身体随便去找了个旅馆。   两人终于可以洗个澡睡个好觉,等第二天起床已经十点多了。   沈湘南带着阿维西在小摊子上啃了个煎饼果子,喝了碗热乎乎的豆浆,精神抖擞。   她带着他去商场买了一套衣服,当然最重要的是买双合适的鞋子。这算是她第一次好好逛A市,虽然来的时间不短,但是其实也没怎么出去走走。   阿维西本来坚持不想买衣服什么的,可是她劝他说终不能一直穿着嫁衣吧,在家乡都还好,到了这里估计就会被人觉得奇怪了。于是他也接过她递过来的衣服换了,在对着镜子照后问她怎么样,她就选择困难地全部买下来了。   花自己的钱帮别人买东西的感觉是微妙的,尤其这个人还是自己名义上的丈夫。沈湘南在校是一直在做兼职的,本来以为自己算是孤身一人,当然得为自己打算好,省着以后遇上什么情况自己却手头紧张耽误了事情。而她上的大学是免了学费的,每个月还有点补助,再加上她属于少数民族,乱七八糟的加起来她倒是不用为生活发愁。平时她和覃书一起去打工,覃书还在寝室里弄了个小买部,生意还是不错的。   她看着阿维西皱着眉低头翻看标价的样子,抬了抬嘴角。   ###   接着两人又去了房屋中介,一个面带和善笑容的大婶走了过来。   在大学城租房的学生不少,所以她很有经验的样子,在沈湘南大概说了下要求就说了几个位置。沈湘南想了想大概方位,选了一个离学校比较近的。   大婶说带他们去看看那里,她们又一起出了门。   虽然是放假,也有很多学生选择留校。要是没有沈惠的电话,沈湘南也会留下,原本她都和覃书联系好工作的地方了,可是只好推了。   想着覃书大概还在打工吧,可以过几天去找找她。即使是在A市,电话也不是很普及,更不用说手机了。   阿维西精神很好,看见人多也有点兴奋。他听不懂周围人说什么,但是他们都是一副年轻朝气的样子,他喜欢这种感觉。和科扎特朗不同,这里也有男孩子走在街上,他们也许已经结婚,但是仍然可以拥有学习的机会,并且是在A市这些有名的学院。   想来他骨子里也是向往这种自由的。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跑离了家乡闯荡,虽然结果不尽人意。   不过……他转头向上看着身侧女孩翘起的嘴角,如果最终要嫁给某一个人的话,也许这样的接过也不是太糟。   好像注意到他的视线,沈湘南低头看了看他,然后用肩膀把他往里面轻轻推推,结果没控制好力气把他一下挤的踉跄了一下。   她一下就脸红了,一把提起他的后领急忙解释道:“我,我本来想让你往里走走……外面有车……”   “……嗯。”他站稳脸也红了,不过是被勒的。   沈湘南简直欲哭无泪,谁能理解曾经一个软妹子穿成了快两米的硬汉啊,连和朋友亲密一蹭人家都会以为你是故意挑衅啊,握个手没控制好力道就是下战书啊,社交障碍就是好贵冷眼狗眼看不上人啊。   阿维西接着也没说什么,只是揉了揉脖子,几个步子轻快地走到前面了。   留她走在后面看着他在人群中穿梭,边皱着眉注意着他的动向边猜测他到底生没生气,却又不好意思追上前。   而同样在阳光下,阿维西看着身侧那个耸拉着脑袋的长影子,悄悄的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久等,之前一段时间一直在忙着考试。   ☆、第 6 章   阿维西透过窗户往外看,一片夜幕洒下天色不再透亮。有小摊贩在街道边上摆了各种小摊,卖烤串的、卖小东西的,应有尽有。   他眉眼弯弯地看了一会儿,拉上了窗帘。他和沈湘南砍价砍回的手工田园风窗帘入眼,又忍不住开心了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有自己的房间,虽然是租得房子,可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物件都是他们亲自挑好一起带回来布置好的。   好像有点家的样子了。   他伸手抚平床单的褶皱,然后走出房间,就看见沈湘南在那吊着一只胳膊捣鼓新买的榨汁机。这时候还没有全自动的榨汁机,她只能手动地摇着扶杆,因为另一只手不够灵活,它就在她怀里随着她的动作摆动,弄得她手忙脚乱。   他径直走过去,把它从这个菜鸟手中解救出来。而在他的手指灵活驱动下,鲜嫩的汁水从玻璃口中呼噜噜地流了出来。   不过以上神奇的形容只是出于暗自懊恼的巨人沈小姐的脑瓜。单手做事让她很不习惯,睡觉,洗澡,每一件事都在与她做对,甚至连榨个果汁也得经别人手。她现在能做的只是讨好的推过两个准备好的玻璃杯,然后贴心地放上一片新鲜柠檬,还有冰块方糖——她两块,他一块。   好在对方似乎很是接受她的讨好。   阿维西挑眉对她一笑,转身去厨房了。   经过相处她也摸到了他的大概性子了。如果他的外表算是安静无辜,那实际就是个有点固执暴躁又跳脱,大概就是她上辈子听说过的——外表男神,实际男神经。好吧,大概这有点过分了,不过千万不要小看这个擅于微笑的男人,要不然被坑的必然是你。   ……经验之谈。   为沈湘南注定成为夫管严的未来默默点蜡,不过现在她可什么都不知道。   阿维西在做饭,她就站在一旁看着。   平时她也自己做饭的,手艺还行,至少对付覃书是没问题了。会做饭的女人不算多,大概传统是男人在管家的缘故。当初给覃书露一手时,她也十分惊讶,然后连带看她的眼神都变得怪怪的,再加上之前从没有家人或者过去的朋友来找过她,想来她是为她脑补了一个比较凄惨的身世……   不过她也不太在乎。覃书对她的照顾她安然受了,她真的是个很好的朋友,甚至在放假时还会把她带回家,覃书的妹妹常年不在家,覃爸爸覃妈妈都是很好的人。   种种下来,沈湘南几乎并不会觉得多么自己多么格格不入。也亏了覃书,她才能这么快的适应这里,找到自己的存在感。   她就这样静静看着,见阿维西关了火就讨好地送上餐盘,然后端上桌子。   三菜一汤,简单精致。   阿维西做的饭其实味道有点奇怪,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科扎特朗的口味不同,不过肉食动物沈姑娘吃的很满足。她会做饭,可是不是多喜欢。不知道为什么如果她自己做了饭,面对桌子的油烟气就会有些没胃口。   “怎么样?”阿维西看着她停不下来的筷子说道,看她吃的很卖力的样子,自己也很有成就感。   “唔唔,”她费力地咽下去,然后做了个点赞手势,“不错哦,第一次尝试科扎特朗的菜品,感觉味道很奇特呢~”说着她戳了戳那盘看起来有点汤水的炒菜。   阿维西笑了笑,埋下头没好意思说其实自己不太会做饭,味道还过得去,可是卖相实在不入流……   两人人就这样把饭菜一扫而光,沈湘南还把那碗尝起来甜甜的汤给喝完了,阿维西在一旁心虚地没能开口告诉她他把糖当成盐放进去了。   阿维西说她一只手不方便洗碗,于是又去厨房忙碌起来。沈湘南摸了摸饱饱的肚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耳边时不时传来锅碗放在柜子时发出的轻轻撞击声。   过了一会儿阿维西也坐了过来,笑嘻嘻地和她将今天在菜市场发生的事情。沈湘南想着让他锻炼一下,于是在买菜时就在一边看着,也不插嘴。他学了几句普通话,可是用的时候总是会搞混,当老板给他找了钱时想说谢谢,却说成了对不起,还搞的买菜的叔叔一愣,多放了一只青椒在他的袋子里。   她在一旁也看的有趣。   聊着聊着眼看就到十点,她摸了摸头说道:“你睡觉吧,我回学校了。”本来她一直是打地铺的,因为害怕他一个人会不习惯。过了这段时间觉得这里邻里都蛮好相处,就打算回学校住了。毕竟男女一起还是不太方便的。   阿维西唔了一声,看起来有点没精神,她侧头看了看他,试探道:“不高兴啦?要不我再陪陪你?”   她伸手想摸摸他的头顶却被他躲开了,他摇头笑了笑说着:“只是有点困了。”   落空的手放下来,她不知道怎么的有点虚。看着他抱着抱枕往卧室走了,又跟过去不停说着要记得锁门有事情给她寝室打电话或者去学校时雨楼一栋三找610shenxiangnan(拼音)抽屉里有钱钥匙放在第二个花盆下……   他转身停住,看她的神色有点无奈。   然后她歪头正经的问:“记住了咩?”   回答的是他的关门落锁的声音。   哎呀真是有脾气呢……她一边用吾家幼儿初长成的语气感叹着,一边慢慢走回寝室。   上楼时遇上了认识的姐们,她热情地叫她的名字:“小沈啊回来啦!”来后就跟着她的脚步一起走着,搞的她挺纳闷这姐们二楼那那么多楼干嘛。   本来以为寝室应该没人的,接过老远就看这寝室门开着,透出光来。跟着上来的姐们比她还先冲进去,大喊了句:“五包麻辣牛肉面!五包孜然牛肉面!还要五瓶啤酒……记在老三账上~”   她紧接着进去,就听见覃书懒洋洋的声音传了出来:“……啤酒断货了,方便面自己拿……”   然后那姐们就自觉地去翻第二层的柜子,动作很是熟练。临走时抱着一堆包装袋朝她笑了笑,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覃书还在被窝里迷迷糊糊地睡着呢,感觉房间还有人也只是说了句:“要吃什么自己拿,钱放盒子里,补钱自己找。”   沈湘南听了简直要笑了,幸好这学校的都是正经人,少有手脚不干净的,要不她们可亏死了。   她悄悄走了过去把手伸进她的被窝,在她耳边温柔地呵了句:“亲爱的,大爷回来了……”   然后整栋楼都被一个凄厉的吼叫声震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  覃书在这篇文里是比较无节操的,简称--痞子。如果看过之前写的【西早禾子】大概会看见她作为龙套跑过圈圈。   ☆、第 7 章   沈湘南和覃书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事务所。、   在她回了寝室以后第二天就和覃书去之前谈好的工作地点报到了,覃书在她不在时已经一个人干了小半个月,等她去了负责人见了她吊着胳膊居然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让她好好教教她。事务所是新开的,工作有些复杂又繁琐,即使她们是大学生也当作正式工在用,再加上之前她们被推荐出来时显示出的成绩是不错的,所以负责人大概也是有意在培养她们的。   因为工作总是很晚结束,所以她也有快一个周没好好陪着阿维西了,甚至平时吃饭也是留了钱让他一个人,想到他一个人背井离乡只认识她一个人,可是自己还不能好好照顾他就觉得有点抱歉。   这样想着,她伸手勾了下覃书的肩膀说了句:“我等下有点事儿~你自己去吃点东西,晚上给你带吃的。”然后看见渐渐靠近方向的公交也没管她的反应就直接往前面车站跑去了。   “……”覃书还没来得及表示抗议就看见自己的基友几个步子跨上了公交车站在窗口隐约朝她微笑离去。   她家宝贝儿是丢下她去找别的野女人了咩!!覃书僵硬着拖着沉重的身体往回走去了。   沈湘南看着车窗外不断擦过的风景,心情愉悦。思绪想着假如有手机就好了,这样也可以发发短信打打电话,之前没有发现,现在却觉得真的很不方便。即使学校与租房之间其实也就二十分钟的路程,却没有能常常去看看他,这样一想真的觉得自己做错很多。换做使自己,独自一个人呆在陌生的地方一定是有些阴沉的。   她先去了超市,买了一些肉和菜,又挑了两包调料,准备看看阿维西吃没有,如果来得急的话可以煮火锅。她特地挑了很多笋子和粉条,她记得阿维西那里是没有这些的,之前吃到时他很喜欢。然后又买了一些水果,一只手提得满满的,幸好她力气大倒不是多费劲儿。   忽然想起还要给覃书带点吃的 ,她默默地道了声歉,有点心虚。之前还没和覃书说过阿维西的事情,或许什么时候应该介绍他们认识一下。   她加紧了步子,等走到了租房的楼下,她往上望了望,愣了一下。本该亮着的那一层灯却是关着的,也不知道是出门了还是睡了。   她抬手看了看表,心说这个时间睡觉也太夸张了。然后又走了上去。   她爬楼梯又轻又快,连把钥匙摸出来开门都是小心翼翼。轻轻把灯打开,又把大包小包放进厨房。   看见一些菜可能不能放久,于是准备放进冰箱,然而一打开就看见里面空空荡荡的,就和她走的那天没什么差别,连鸡蛋都还原封不动一个不落地放在那里。   不知怎么,她脑子像是充血般热了一下。   再悄悄往客厅走,准备试探地推推卧室门时却发现根本没锁,她的手停顿了下,下意识回头望后瞧了瞧,这才看见沙发上还躺着个人。   大概是阿维西身形还有些单薄,躺在沙发上盖着小小的毯子她竟然也没注意。   刚刚她打开灯也没见他有反应,睡熟了么?   她又踮着脚尖挪到了沙发背后,不经意看见垃圾桶里放着的方便面包装袋,皱了皱眉。   她双手叠在沙发靠背,居高临下地看了看他,还没来得及细想什么却发现他的呼吸有些急急,本来以为他是做恶梦了,伸手一探才发现他的额头热热的,浑身冒着热气,连脸颊也是红红的。   这回她可吓了一跳,赶紧跑去搅了一条毛巾。家里连热水也没有,她又手忙脚乱地烧了一壶水。然后又几步跑回,轻轻把阿维西的往里面靠的头微微拨正,然后把毛巾放在他的额头上。   他轻轻哼了一声,也没醒过来。   之前也从没想着预备点药,沈湘南又跑下楼去买了各种药回来,买药的小姑娘看着她吊着胳膊着急的样子还吓了一跳,她连找补零钱都懒得。等她再跑上楼,开门,关火一气呵成,一摸脸颊——全是汗。   她把药都打开了,刚刚药店的小姑娘已经把吃法写在盒子上了,她都剥好放在一起和刚刚倒好的温水放在一起。然后轻轻拍拍阿维西的肩膀,她只有一只手灵活,连扶他起来都很困难,于是一边柔声唤他的名字,一边用带石膏的手臂连着靠垫一齐往怀里带。   大概是感觉不舒服了,阿维西发出抗议的声音,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身子也顺势稍微坐了起来一些。她连忙用哄孩子的语气轻轻说道:“来啊,我们先把药吃了好不好?”   他倒是很乖地把药片都含了,她有紧接着把水杯送到他嘴边,让他又吧药咽下去。   简单几个动作却弄得她一身汗,她起身投了投毛巾,自己也洗了把脸然后回来给他擦了擦脸和脖子。见他又要倒下去她赶紧又拉他起来,背过身子哄他爬到他背上,感觉他软绵绵地靠了过来,她把身子伏得更低方便他磨蹭上来。   幸好他穿的还算整齐,也不用换衣服,于是她赶紧把他背好,出门时顺手拿了外套裹在他的背上。阿维西的手无力地扫在她的颈间,身子也不住往下滑,她只好不停使劲儿地把他往上拱,一只手拖着他的身子。   在街边打车,有人见了她们这姿态赶紧让了的士给她,她感激一笑,轻轻把阿维西放下靠在她怀里,试图让他坐的舒服一点,然后拿出纸巾给他擦去汗水。   她看了看窗外闪过的街灯,又低头抚平他皱起的眉头。 作者有话要说:     ☆、第 8 章   医院里人太多了,大概是正好赶到一年里的高峰期原因,连床位也轮不上。沈湘南本来想找个长椅先把阿维西放下再去叫医生,可是他一直搂着她的脖子轻轻哼着。她侧头摸了摸他的的头发,都被汗水打湿了,同样的还有她的背和他的前身。   她忽然有点难过,想起那空荡荡的冰箱,冰冷的水壶,抽屉里几乎没有动过的生活费,还有那一个个的方便面袋子。她明明是真心想要对他好的,她以为他也是明白的。   可是为什么是这样的结果呢。   她也明白阿维西的坚持,只是她以为他能够多相信她一点,多依赖她一点的。   轻轻咬了咬嘴唇,她又背着他往楼上去了。跑上跑下了好几次,终于遇上一个好心的实习生,说可以帮他们申请个临时床位,可是要她自己去搬折叠床架。   她终于松了一口气,笑着对那个实习生道几声了谢,也没注意对方脸红红的低下了头。   最终还是那个实习生帮着和她一起铺好了床,虽然他只是帮着指了具体方向还找了一个有空间的地方。她是一个总是容易感激他人善意的人。   沈湘南半搂着阿维西坐在架子床,扶着他的背。点滴也挂好了,小实习生也给他打了退烧针。   她看着他手腕上几个略肿的针孔,扁了扁嘴角忍住心里的不满没有说话,毕竟人家也是帮了忙不是。   阿维西睡的很安静,就像之前看见过那样,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可是他的坚持却让她动容。尽管让她有些失望,可是他的原则,她明白的。   抬头看了看药水流淌的样子,她轻轻打了个呵欠。   ****   阿维西醒来时看见的时一片白茫茫,这让他有一瞬间的茫然,不过侧过头就看见沈湘南在旁边摆弄着什么。   忽然仿佛感觉到什么,她回过头,脸色看起来有些疲倦。   “感觉怎么样?还头疼不疼?”她凑过来拿了枕头放在他的背后,然后从腋下把他的身体轻轻往上提了下,他窘着,却看见她很是熟练的,神情自然。   “啊~”他开口,却觉得嗓子干的厉害,她却立马反应过来把水杯放在了他的手中。   “刚刚倒的,还温温的。”她这样说,然后探了探他的额头,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喝了一口,实在觉得喝不下去,于是又放了下去捧在怀里。   沈湘南自觉地接过他的杯子,换上了一个小碗,里面盛了简单的稀饭咸菜。   “垫一下胃先。”她静静看着他,语气温温和和的。   阿维西却不知怎么,一下子被触动了般,难过起来。   明明不是多久没见,明明不是认识多久,可是他已经开始依赖她了。大概是那份笨拙的温柔实在是吸引了他,大概是第一次有人无条件对他那么好。一开始没有觉得什么,可是在她离开,空荡荡的房间,陌生的城市,不熟悉的语言,好像每一个原本被忽略的东西都一一扩大,张牙舞爪向他扑面而来。   他忽然感到无助。   他独立惯了,却偏偏像是刚长大试图自主的孩子一样无措又孤独。他恨自己根深蒂固的软弱,也有些怨念沈湘南的神经大条不管不问,更多的是迷茫,迷茫自己以后该何去何从,迷茫自己现在究竟在干什么。   他看见抽屉里有她为她留下的生活费,零零整整放的规规矩矩,足够他买任何必须用品。可是他的自尊心跳出来告诫他,不可以,不可以。   她从来不欠他的。   他是他家里人卖给她家的丈夫,他本来应该接受的,他们国家的男人不是都是这样吗?可是大概是因为遇见了她,一个能平等看着自己的女孩子,一个严重没有偏见的女孩子,一个语气温柔试探而讨好的女孩子。明明她比他还小,却一直试图把他护在身后,不计回报的。   他知道她是去工作了,大概是因为多了一个人要养活。可明明他不是她的谁,她也没有要求他以后干什么,甚至说等身份卡送到了就会还给他,送他回家。   她是这样一个人,每每光是想到就能让他感到温暖柔和的人啊。   “对不起。”他轻轻说道。他知道她一定照顾了他很久,她原本为他受的伤还没有好,却又来做这些费力的事情。不知怎么都忽然想起来垃圾还没有倒,她一定已经知道自己最近都只是吃的泡面的事情,大概觉得他有些糟蹋身体了吧。   只是一个人,空荡荡的房间,传染的他胃口也无。当然省一省的想法也是有的。   她虽然还是什么都没说,大概自己也有些让她伤心了吧。   这样想着就有些心虚又难过了。   沈湘南看着他低头沮丧的样子。斯科特朗国的人总是有着深邃的眼睛,高高的鼻梁以及微微的自然卷的特征,她瞥见他俏皮贴在耳边的卷卷短发,不由笑了。   “你说什么,我怎么不知道哪里需要道歉。”她看起来有点愧疚。   “还说抱歉的应该是我才对,”她无意识地搓了搓指尖,然后语气柔和地不可思议,“把你一个人留下,都是我做事不过脑子,你不要生气。以后我们一起吃饭,我下班正好买菜可以顺路,只不过你要等等我。东郊的枫叶很美,周末可以出去走走,还有我有一个很好的朋友,是个喜欢吃肉的傻大个,下次介绍你们认识~”   “……所以,不要寂寞好不好?”   不要露出那样的眼神,不要说出令人难受的话。   阿维西不自觉就愣愣的点了点头,然后不自觉地吸了吸鼻子。   她见他难得呆呆的样子,不由噗嗤地笑了,然后点了点他手中的小碗,“快吃吧,该凉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9 章   又吊了两瓶水后,阿维西坚持要回去,沈湘南看他精神很好的样子就允了。   在医院外的药店买了一些日常的药,然后站在车站等公交。   阿维西悄悄看着沈湘南的侧脸,阳光打在她光洁的脸颊上,甚至连软软的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身旁有人在说着什么,可是他偏偏听见了她看见公交驶来时胸腔发出的愉悦轻哼。   他的心忽然动了一下,不知怎的仿佛听见自己喉咙不由自主咽下的声音。   脸就红了。   沈湘南往远处看着车号,也没太注意。等车子靠站,她下意识握住阿维西的手腕就这样牵了上去,随即就放开了。   车子上人不算多,阿维西走到公交比较空旷的中部靠在横栏上,她就面对着车窗站在他侧边。   再转过头看他才发现他脸上有着淡淡地红晕,疑惑道:“很重?还是我提吧”然后成就伸手去接阿维西提着的塑料袋。   阿维西本来躲了一下,却忽然放开了手。他看着沈湘南一只胳膊吊着,另一只手里提着袋子还环着栏杆的笨重样子笑出声来,然后做出一个有点突然地举动——   沈湘南就只看见他忽然靠近,然后脖子被拉低下来,一个软绵绵的温暖印在她的脸侧。   “啊……”她困窘,真心实意地感觉自己脸红了个彻底。   她做为一个向来省事的乖孩子可是从没干过早恋这种事情,大学上了个外国语类的师范大学,整个年级的男生加起来一个手都能数的完,更不要说其中还有娘炮,走起来比沈湘南还妖娆,最后居然还比她们先找到了男朋友……   好吧,总之她是连异性手都没牵过的纯情女……   感觉着阿维西还在她的颈间蹭了蹭,她简直就僵硬在那里了。   阿维西放下踮起的脚尖抬头看见的就是她的番茄脸,他在心里暗笑,表面却说着:“真的很谢谢你。”装作这是科扎特朗特有的答谢礼节,反正虽然沈湘南住在兹城,却不一定了解科扎特朗的全部风俗习惯。   暗暗被占了便宜的女孩终于缓了缓脸色,红润浅浅褪了一些,却不知怎么有点失落。   啊,是道谢啊。   她板着脸点点头,努力望向窗外,生怕自己露出郁闷的神色。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砰砰的跳着,是她的心吗?怎么可以那么快,太丢人了。为什么手指有点抽筋地跳动,腿也软了起来……   她好像要化了。   出息点啊!!沈湘南!!你可是见过大场面的!!!   她一直在心里这样告诫自己。   于是内心丰富的沈小姐带着路痴阿维西坐过了站,等她回过神司机已经快开到终点站了。   她脸不禁又红了起来,假装镇定地说道:“这里附近有个菜市场,我们买点吃的再回去。”然后飞速地前进。   阿维西一直跟在后面,看着那人红红的耳根,识相地把“这个附近的菜市场怎么走了快二十分钟还没到”这种问题默默放回了心里。   于是就这样一前一后走着,背后打过的阳光把两人的影子拉成长长的斜线,慢慢交汇融化在一起。   ###   覃书抱着被子怨念地盯着对面的空床。   两天了……整整两天……   说好的吃的呢!?吃的没有人居然也没回来?!!彻夜不归是闹怎样啊???这都两个晚上了到底人跑去哪里了啊次奥!!!   这时正好有隔壁寝室的同学溜了进来凑过来讨好地问:“覃总,红烧牛肉怎么没找见丫?”她也蔫不拉基地嗷了声:“左二柜,拿了滚!”然后就见几个诡异的黑影进到柜子跟前咣咣铛铛几下然后抱着一堆袋子七手八脚地挤出门了。   隐约听见嘀咕声:“你说沈二不在怎么覃总就寂寞的像望门寡一样……”   “……”   覃书磨了磨牙,又把自己闷在了被子里。   好好放个假,回家遭父母嫌,妹妹不愿意回,姐们莫名消失只剩自己呆在寝室。   空虚寂寞冷。   她默默流泪地趴了一会儿。   。。。 。。。   然后她仿佛听见有人在叫她的名字,随即有隔壁姐们也提醒道:“覃总,楼下好像有人喊啊~”   不情不愿的爬起,覃书悲伤地抱着被子一路贴着墙面凑到窗前往下一看,这下可是精神了——   嘿姐们!这一趟出去还带了个回来?次奥居然是个男的!!!   “等我一分钟!!!”   沈湘南只听见覃书冒了个头然后急吼吼地喊了一句就消失了,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孩子刚刚抱的是啥?被子吧……估计又在床上裸睡了一天吧。   想着说要给阿维西介绍一下,而且也说了要给覃书带吃的,买完东西又坐车绕了大半个城才回来然后想着正好顺路赶一起,于是准备叫上她一起吃饭。   她回头看了看阿维西,挠了挠发尖,有点不好意思:“她脑子有点缺根弦。”颇有点内人略丑见不得人的味道。   阿维西看着那个一路边跑过来一路套着T恤的人影默默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字数有点少,先将就看。网终于弄好了苦逼   ☆、第10章   三个人找了家馆子,吃了顿气氛非常微妙的饭。   大概她们都很少参加这样的场合,虽然覃书以前是有个小男朋友,不过沈湘南那时候就很少搀和,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人也没怎么在一起,和分开也没什么区别。而且这次也并不是所谓的见家属,一开始大家都有点不太自在。   结束的时候沈湘南一看覃书斯文地擦嘴就知道她根本没吃饱,于是又说去吃烧烤,覃书一听自然附和,而阿维西也当然没话说。   于是三人出来后拐进了一条小巷,这时候有点飘毛毛雨,沈湘南原本就护在阿维西身后,随手就把他背后的帽子扣在了他的头顶,手放在上面也没移开,借力带着他转向正确的方向。   阿维西:“……”都看不见路了,还有,头好疼……   一路上都是一些学生打扮的人,路边的小摊也支起了棚子,不过由于天气她们这次没有停留多看。阿维西被两个人傻钱多的大高个护在中间,自己也稍稍不自在。所幸很快就路过了一个胡同口,沈湘南轻轻把他往里一带,阿维西就自觉踏进去了。   烧烤摊就在深处,昏黄的灯光打下来使得烟火气也染上了一丝温暖。四周散放着七八张小桌,已经坐满了一大半,很热闹的样子。他们挑了一个避开油烟的小桌坐下,三下两下就点完菜了。   两个大个子都是熟客,老板一看就知道两人的习惯:“多辣椒少葱花对吧~”覃书给老板比了个赞,不过沈湘南想到身边的阿维西,提高声对老板说着:“今天还是少点辣椒吧~”   她转过头自然地用着兹城话和阿维西说着:“这个油烟有点大,可以尝一尝,不知道你吃得惯不。”刚说完就有点窘,想到阿维西那里应该经常会吃到烤羊肉串什么的才对。   阿维西点点头,大概是和覃书不熟的原因,他又恢复了沉默寡言。   覃书第一回听着她说方言觉得挺新鲜,她光看着两人叽里呱啦说着什么,虽然完全听不懂还是觉得语调什么的挺好听,一点也没觉得被冷落又插嘴问道:“阿……阿维西一点普通话也不会说?我说话也听不懂嘛?”说着推了两瓶啤酒到她们两人面前。   沈湘南接过了摇了摇头,一边开了瓶侧头问道:“这个是啤酒,这边都喝这个,你能喝么?”科扎特朗的酒都是原始酿造,烈劲很强。   阿维西又点点头,没说话。   她看着他假装乖巧的样子,不由想起当初他们刚刚认识时的样子,觉得很有意思。   阿维西余光瞟见她笑的咧开嘴角的样子就知道这人估计在底下想七想八的,于是也借着桌子的遮挡很不客气地狠狠往她腰上来了一下,沈湘南本就十分怕痒,缩身时一不留神狠狠将膝盖磕在了木桌上,桌子被她顶的狠狠一颠,发出很大声音。   对面的覃书被狠狠伤害,她不敢相信的看着沈湘南,仿佛在质问她为何当众秀恩爱。沈湘南不知道怎么心虚了下,回过头看向了阿维西。   阿维西接过这四道目光不由有点嘴抽,不过面色柔和,本想代说一句对不起,结果出口却说成了:“谢谢你。”   这下挠脑袋的变成了覃书,她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也没什么啦。”然后就开始手舞足蹈地侧面说着她平时对沈湘南的爱戴与保护,阿维西就保持着认真的表情听着,时不时还配合得点点头,明明了两个人都搞不懂对方什么意思。   沈湘南看着她俩,无奈地叹了口气,正巧这时老板把烤好的肉串也送了上来,她道了声谢,把盘子一一摆好,啤酒业开了瓶子,筷子挑出一样长度的分配好放在了准备好的小木块上,又掏出了两包餐巾纸。   ——这次她还是没能成功地引起任何一个人的注意。   她摇摇头再次叹了口气,然后不由得笑了起来。。   ***   随着吃饱喝足的覃书摆摆手潇洒退散,两个人又走上回家的路上。沈湘南决定开学之前就先住在租的房子那里,等到阿维西真的适应一些再回寝室住。在这期间一定要改变一下他的生活状态,尤其是饮食啊心态什么的。   她歪头看了看手里的口袋,隐隐露出了花花绿绿的酸奶的包装袋,回想了一下买了些什么以后,满意地点点头。   她大步往前走了几步,才发现阿维西没在她身旁。   阿维西原本稍稍落后悄悄打量着她一个人一会疑惑一会儿点头的样子,不知道最后她想到什么还高兴地蹦了一下,不过发现手里拿着的东西差点掉出来就消停多了。   他不由地停了下来。   她回头顺着人流找他的时候脸上略带茫然,还不自觉的歪了歪头。   他忽然觉得这一刻的她特别可爱。可爱到连带着喧嚣的背景也落了幕,让他清晰感到一粒粒地毛絮轻轻粘在他的额头与脸颊,有些什么随着他身体深处的振动而呼应着,炽热而柔软。   这份心情对他来说已经不在陌生,甚至此刻伴着暖暖的光晕洒下显得更加柔软起来。   忽然上前大力挽住了她的手臂,撞的她甚至不由得倒退了几步,然后顺势被他拉着转过身往前走去。   她们就在人群中穿梭着向前,听不到格外的声音,阿维西只觉得自己的脸热得不像话,同时不由得笑出声来,也许有人会诧异地看向他,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只感觉到,那就在他身侧紧贴着的,与他的节奏呼应着的强烈振动脉搏。   一下一下,晕染了两人的面颊。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好冷啊   ☆、第 11 章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阿维西发现自己的目光会不由自主地落在沈湘南身上。   刚开始的时候还会告诫自己不能过于沉溺,毕竟这份心情也许有很大一部分是来自自己在陌生的地方对于一个总是关心照顾他的人的依赖。   而依赖则会让人变得软弱。   毕竟他不能一直靠着她来生活,他也不愿意成为她的义务或者包袱。   如果可能的话,他更希望以后能在她一旁,让她也变得能更需要他。   而就在这时,他才意识到,他甚至希望在沈湘南的未来里能有他的存在,而他以后的日子,也能和她息息相关。   他希望能真正地参与到她的生活里,悄悄地潜入逼近,最后让她也离不了他。   反应过来以后的阿维西对自己的想法有些惊讶。   他总觉得自己性子算是沉稳,毕竟在他生活的环境里,浮躁只会把自己置于更难堪的境地。回首过去的二十五年,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朦胧的感觉,他甚至以为自己一定无法真的投入到一段感情,毕竟见过太多的例子告诉他,那些感情充沛的男子大多都会被伤害吃亏,而这一次真的轮到他时,一切来势汹汹,理智是什么,几乎就没在他的意识里出现。   明明自己一个人时可以分析地头头是道,也做好了以后的打算,可是每次沈湘南真的出现在眼前,他就又不由得把脑子里的东西抛在脑后了。   尽管他总觉得这样的自己已经傻到没救了,不过看起来有时候她比他还呆,呆得那么可爱。   明明是个高大的女孩子,却喜欢喝甜甜的东西,开心的时候甚至即使在公用场合也会用吸管发出呼噜噜的声音。   每次吃面的时候总会用筷子卷起好大一圈,明明塞到嘴里以后团都团不转,却还是一副满足的表情。   他发现她会对他无意识得撒娇,假如他假装生气,她就会变得很乖,处处试图帮忙无声地讨好,等发现添了乱以后又会用湿漉漉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有时候她会把没有做完的工作拿回来做,那时候她会变得很认真。有几次在他叫她吃饭时她还在看一些宗卷,他悄悄打量她很久也没有察觉。明明穿着宽宽松松的家居服,戴着的黑框眼镜却让她显得稳重了许多,这时阿维西才会想起第一次看见她时,她沉稳又不由得让人信服的可靠模样。   她总是会变得不同,可是他又觉得偏偏都隐隐喜欢。   真是怪了。   阿维西斜眼看着正在坐在沙发上正在吃爆米花的女孩子,眼神几乎化成实质,十分想要看出这个人到底给自己下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怎么就连她转过头有些受惊睁大眼的样子都觉得分外可爱。   ****   沈湘南最近就发现阿维西总会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看着她,有时候甜蜜缱绻,又有时候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有时候又只是面无表情地瞪着她……   这会儿她正在扒拉没吃完的爆米花,阿维西买了又嫌甜得发腻,于是换她接收。   她吃爆米花有个坏习惯,就喜欢挑长得白白壮壮的,极其颜控。她挑的认真,然后就忽然感觉到了一阵怨念的视线,她僵硬地回过头果然是阿维西在看着她。   明明是他在一直看着她,好像也不心虚似得,等她转过头时也不转开视线,反而眼神更加深邃了。   明明感觉好像是他有话对她说,可是他又表现的像在鼓励她先开口一样。   她真的不太懂啊!她有点理解前世男人总是不懂女人了……   沈湘南艰难地咽下一口,没话找话:“呃……要不要来一点?”摇了摇爆米花的纸袋。   他好像盯了她一瞬,就像是饿狼看上了一块可口的肉那种眼神,可是随即缓和了脸色,让沈湘南觉得自己只是脑补过多。   “好呀。”他的语气柔和,然后转过身把刚刚洗好的杯子擦干净端了出来,步履轻快。   她稍稍安心,然后又提起了心——   他就坐在了她的旁边,挨得很近很近,仿佛贴在一起。   沈湘南从来没有这么清晰地感觉到阿维西的存在感,她甚至听见自己地心跳有点快,大概是他最近变现有些怪怪地,有什么也不说,她的直觉告诉她已经有些什么事情发生了,这让她心里有点不安。   悄悄的侧头,他穿的居家款式的粗线毛衣的大领因为他的坐姿而微微向后敞开,让她不小心看见了脊背的曲线,她赶紧把视线收了回来,以免不由地乱滑到失礼的地方。   然后她又闻见他身上一股说不出来地清新味道,又像是混杂着古旧毛衣携带的陈旧气息,让人眷恋地想要再多停留一下。   意识到自己痴汉的想法,沈湘南不由在心中暗骂自己,然后鬼使神差地屏住了呼吸。   阿维西继续悄悄观察着她,他今天特意穿了他们第一次一起出去买的毛衣,犹豫了半天,又默默抹了一点点香脂在指尖和耳后,这还是之前买家居摆件时和清新空气的小果盒一起买的,她好像很喜欢,却又不好意思说要,于是他后来悄悄的让导购送了一小瓶试用的。   等涂好以后他又点后悔了,觉得如果被她发现了会不会险得有点刻意?   但是感觉到身旁的人一开始以为没人知道地使劲吸了两口气,最后又不知怎么地失去了呼吸的声音,他才装作不经意地略过视线才看见那人因为憋气而不自觉红透的脸颊,有点得意。   阿维西一手玩着手里的杯子,一边装做漫不经心地将手探入她怀里的纸袋掏来掏去,悄悄勾起了嘴角。 作者有话要说:  坐等男主耍流氓。   觉得阿维西感情太快的就这样告诉自己:人家是歪锅忍啊   ☆、第 12 章   阿维西一手玩着手里的杯子,一边装做漫不经心地将手探入她怀里的纸袋掏来掏去,悄悄勾起了嘴角。   他也不说话还是只悠悠闲闲地看着电视,时不时的放一颗爆米花在嘴里,假装不知道身边的人难捱地小幅度移来移去。   也不知道多久,事实上两个人的心思都没放在电视上,甚至都默默开始一顿一顿的数起时钟摆动的节奏起来,然后感觉有着什么跟着一起震动起来。他的余光打量到桌上鲜活嫩绿的植物,它有七片长长的叶子,在轻轻摇曳时可以看见露珠的划过的光亮痕迹。然后他开始数自己的裤子有几条条纹,一……二……三……不对,这条好像重复了,那么再重来吧……   直到身边人有实在是忍不住要开口了的时候,阿维西像是忽然想起来一样说道:“啊!对啦~”然后起身跑进了房间里。   沈湘南听见他拉开柜子的声音。   然后又不紧不慢地走了回来。   沈湘南看他一步步走回来,像是放了慢动作似得。阿维西坐上沙发时蹬了一下脚,没踢掉棉拖,却露出了形状美好的脚踝,然后又轻轻甩了一下,利落地把脚在沙发上盘了起来。   她的角度正好看见他因为睡裤往上蹭时露出的一小截小腿,不过这回脚踝倒是藏的严严实实了。   阿维西注意到她的心不在焉,有点不满的拿什么轻轻打了她一下,她下意识地一握,他在用力拉回时没有扯出来,也就随手放开了。   她这才反应过来,面上有点烧,然后低头仔细打量起来。   这一看,眼睛就有点亮了。   这是一个手工做成的单肩包,有点像是麻布的料子,又带一点复古民族风,简约又大方。上面订了一颗颇为可爱的木质扣子,让沈湘南有点爱不释手。   她毕竟当了那么多年的女孩子,以前自己也最爱捣鼓这些小东西,有点收集癖。记得那会儿再小一点的时候她最喜欢收集杯子本子了,整个书柜都是各种各样的一排一排,基本都是买了没有用过。然后另一个爱好就是收集好看的袜子和内裤,她和那时候的同学常常约着出去淘新款,把学校附近的店子都踩的熟透了。后来上大学流行起了森林系,她就特别喜欢那种棉麻布质感的料子,和带点复古感觉的小玩意。   看到握在手里的带子,编的非常精细,而摸起来却是很柔软,一点没有想象中的僵硬感觉。这会儿看到这些很久没见的东西,忽然觉得挺怀念的。   她以前最喜欢这些,可是那双手却不是做细活儿的命,每次DIY个什么小东西,成果总是有些惨不忍睹。   她抬头看见阿维西亮亮的眼睛,彷佛在等她夸他的样子,自己也有点兴奋:“真的特别好看,我很喜欢,好可爱啊……你自己做的?真厉害……”手里不停摸着缝得整整齐齐的边角。   阿维西看她真的很喜欢的样子,心里松了一口气,之前还怕她没见过这种东西可能会不太喜欢,看到她这么高兴的样子自己也很高兴。   然后他带着笑提醒她:“为什么不打开看看呢~”   沈湘南傻傻地挠了挠头发,然后打开。   她不由像个小女孩一样双手托住了下巴。   眼睛亮晶晶的。   在里面有一只手工做的零钱袋,复古的铜色金属开口显得它非常精致,很难想象出那会是有人自己做成的。一只用麻线穿成的牛皮本子,一块小方帕,还有一个水杯套,样子简简单单却又意外地精致,而只有在的缝线下整整齐齐地绣着几个像是符号的小字,她忍不住地用指腹来回摩擦,边感受着凹凸的暗红色麻线,边抬起头。   阿维西像是一直在等待她的目光一样,也正看着她,然后解释道:“这是你的名字,本来想用汉字来绣,可是怎么也绣不好,然后就用了我们那里的文字。”其实他已经把沈湘南三个字写的顺顺溜溜了,可是让他用她知道的语言绣出“湘南”两个字实在有点不好意思,于是他用了点私心,用科扎特朗语缝了上去。这样即使她不知道,也会带着属于他独特的东西,陪着她暖过一冬了。   沈湘南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深邃又温柔,甚至闪烁着零星的笑意。   她这回脸真的红了。   她身体残留的的记忆里一直有着一种本能,这让她能听得懂兹城话。也因为这个身体在兹城长大,她自然而然地会说科扎特朗的语言,只是她觉得别扭,从来没有和阿维西说过自己会说他们的语言。而同时,虽然她科扎特朗的文字她不太会写,可是至少自己的名字还是认得的。   当她看见“湘南”两个字时,好像有点茅塞顿开,好想知道了点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有好象没有,脑袋也是迷迷糊糊的。   她仿佛听见某人在用一种低沉到有些嘶哑的声音轻轻唤她:“……湘南。”她甚至也许会看见他洁白可爱的一小截牙齿和舌尖……   她看见阿维西的脸,并没找到和羞涩或者别扭的情绪在,然后又有些怀疑。   人生三大错觉:手机在振动,我最近瘦了,他喜欢我。   这不会又是风俗吧? 作者有话要说:  啊哈哈看了点击和评论,真让人绝望啊。。。   ☆、第 13 章   把东西收拾好以后,两个人就坐在沙发上聊天。   阿维西还是闲闲地盘着脚与她对坐,很是习惯的样子。她看在眼里,也觉得没什么不妥当,仿佛两个人一直都是这样。   这会儿她也懒散地把腿顺着搭在那里,因为腿太长还微微蜷缩一些。   她还处在没有消退是兴奋中,不停追问阿维西编的小东西是用的什么步骤。阿维西虽然有点诧异她会喜欢这些东西,不过还是仔细和她讲着。   “你看,这里把这条穿过来……然后在这儿挑一下,嗯……诶!不对,是这里不是那里!”他本就是和她对坐,也有点搞不清楚走向了,然后干脆挤到了她旁侧一点一点地手把手指导起来。   沈湘南这个手残党本来就已经被弄得晕乎乎地了,他这一挪过来就更加脑子不够使了。她觉得自己的慢慢热了起来,耳边传来阿维西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太多,她总觉得他像在故意往她的耳朵里吹气,让她更加不知所措了。   他说了那么多她也没听进去,阿维西有点不信邪,忽然握住了她的手像教孩子那样引着他的动作,口中也不停念着:“嗯,对啦…像这样,对对,是不是有点感觉了?”   沈湘南心道:这哪儿是有点感觉,简直了……你看他的手,为什么要这么轻易就握着别人,还是一个刚认识不算多久的女人,太不小心啦!   想着想着,手里本来有点谱的动作又凌乱了起来。   “啪!”阿维西拍开了她的手,把手里已经乱了的麻线拽回了怀里,横着眉毛瞪了她一眼。   沈湘南听见他小声地用他家乡的语言嘀咕了一句:“笨死了!”再想到刚刚他那有点点恼羞成怒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他嘴里小声说着什么,声音低了下去,她听不再清楚,不过想来是埋怨她一个女人手残只会添乱。   她悄悄扬了扬嘴角,看着他手中不停地动着。他的动作麻利而花哨,而那原本让她束手无策的硬粗麻绳在他的手里就变得柔软又服帖,一个个简单又精致的花样慢慢编了出来。   他不知道在哪里扯了几下,就打好了最后的结,成了一个精致的手环。   阿维西得意的晃了晃手腕,它便轻快地在他的手腕上下左右摆动。   沈湘南叹了口气,她早就明白自己是在是没有手工天赋了,于是特别羡慕这些心灵手巧的人:“真厉害啊,没想到你居然会这么多。”   阿维西扬起下巴得意地指点了一下她:“当然了,我们那儿的男人都是从小就会的,这没什么大不了。”说着说着他垂下了眼,然后又看了她一眼,仿佛有点暗示什么的味道。   沈湘南只注意到他抬起一排长长睫毛看向她的短短一眼,嘴里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啊,我记得小时候我看见你们那儿的男人都是编的各种各样的辫子,一直没见到你弄头发,所以还以为你不会呢,没想到那么厉害。”   没想到这句话引得他忽然抬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后用一种说不上是什么的语气说道:“没想到你看的还挺仔细的……”   他有点不满地轻轻一哼,忽然抬手把沈湘南往他身边一扯:“我可要让你今天看看我会不会!”   这时代的男女还是像古代一样留着长长的头发,不过这两年也已经有一些叛逆青年开始流行剪的短短的了,不过沈湘南一直没舍得剪这一头漂亮的长发,而阿维西的头发也不算短,还带着温柔的自然卷。   “干嘛呀?”她被拉过去那一瞬间反射性地挣扎了一下,不过胳膊一压到阿维西细长的手臂就立即然赢了过来,自动蔫了下去。   阿维西用手扒拉了一下她两侧的头发,声音里带着些不怀好意:“给你示范示范我到底会不会扎头发啊。”然后不由分说地把她的头转了过去,在她的脑后折腾了起来。   不得不承认的是阿维西确实是个高手,他的动作快又熟悉,从头到尾他都没弄疼沈湘南,很快就弄完了。   ——她以前倒是挺喜欢研究发型的,不过这个世界的正常女人哪有扎头发的啊!   晃了晃头,沈湘南最后看着自己被绑的满头像是黑人辫那样,引着阿维西期待的目光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算是明白什么叫做祸从口出了……   ###   折腾了大半天,沈湘南才把着满头的辫子拆完,只是一时半会儿怎么也梳不直了。   阿维西就在那笑咪咪的看着她捣鼓,也不说话也不帮忙。   两个人玩了那么久,终于想起了正事儿,他们本来约了医生说要去拆石膏的,这下看了看表,差点没忘记。   这里的医疗一般都需要预约,她们就是提前了几天约好科室然后才分配医师排号的。   于是又急匆匆地赶到了医院,一路上阿维西好像还没玩够似得,一会儿推一下沈湘南的肩膀,一会儿又卷一下她的头发,搞的她十分幽怨。而接收到这样的目光以后他好像才满意了了一些。   直到到了医院,两个人终于消停了。   阿维西和沈湘南在大厅看了看科室的位置,然后顺着指示图找了上去,很快就找到了所在编号的办公室,可是里面却没有人。   他们等了一会儿也没见人来,正想是不是找错了时听见一串急匆匆的小跑声由远到近。   一个穿着护士模样制服的男孩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擦了一把汗:“……你们是2417陈医生的吧?麻烦稍等一下,你们可以先进去坐……”然后才抬起头,等看清沈湘南的样子时惊呼道:“啊!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进口大醋缸。   ☆、第 14 章   原本过道就比较空旷,一般病人除了急诊都是有预约的,两个人随着这声喊转过头看了过去。   “诶?”沈湘南看着这个气喘吁吁的男孩,觉得眼熟,再一想才反应过来这就是上回阿维西住院时给他扎针的小护士,那时候的他也是马马虎虎挺不靠谱的感觉,不过人还是很好,后来找床位也是他主动帮忙安排的,想到这里,沈湘南朝着他点头笑了笑:“啊,是你啊,上次还没来得及谢谢你……”   林培见她还能认出他来不由地捂着嘴开心地笑了起来,眼睛闪闪的。上次虽然是匆匆一见,但是他一直对她有一点好感,人高马大却能仔细照顾别人,反差萌啊!不过很久没见到,还以为自己连那人的样子都慢慢忘记了,但今天突然一见,虽然只是朦胧的侧影,不知怎么他也一眼就肯定是她了。   随着她转头看过来,她的样子就梦里模糊的人影重合了。   她的眼睛比他梦里还要好看,他们隔的并不近,但是他却能看见她探出的睫毛。她留着常常的头发,小小的卷卷是她看起来更加年轻淘气,轻轻藏在她白皙的颈后。她好高好高好高,胳膊也显得修长结实,一定很又稳又有力……   想到这里,林培脸红了个透底。   阿维西看着面前忽然变得脸红扭捏地小护士,不开心地悄悄掐了掐沈湘南的胳膊,惹得她无辜地看他时却又笑眯眯地朝林培点了点头。   林培这才看到沈湘南背后还有一个男人,他至少能比他高上一个头,打扮和她很搭,而且五官都比较深邃,上次她照顾的貌似就是这个人吧。于是猜想那是她的一个亲戚。   见他朝自己点了点头,他也赶紧无措地点了点头,可是那人马上就转过头和她说话了。   “他说什么?”阿维西用肘部杵了杵沈湘南,声音没什么起伏。   沈湘南最近一听这种语气就有点头皮发麻,下意识就去悄悄看他的眼色了:“他说我们可以先进去等,医生等一下就来了。”   “哦?就这样?”他有点怀疑地看着她,上次他一直病着,对这个护士当然没什么印象,还以为是沈湘南的旧识。   她忙不迭地点头,然后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借力把他带进了病房,“当然啦,要不然还能怎样……”   进去之后小护士给两个人倒了热水,然后总是试图和沈湘南答话,可是阿维西一直在轻声问着沈湘南手臂的情况,他也插不进去。直到医生终于风尘仆仆地进来了,他还挣扎着想要要一个沈湘南的电话,不过被医生给呵出去了。   医生和阿维西的脸色都不太好,不过还是挤出了笑容。   沈湘南的手臂恢复的情况很不错,本来也处在比较健康的年龄,拆了线以后医生就嘱咐了一些需要尽量避免的情况就让他们回去了。   两个人出了医院,阿维西脸色不太好地走的飞快,沈湘南一路逗他都没成功让他说一句话。   过了一会儿,她也不再说话了,不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对了。   她们默默一路走回,直到路过大学附近,遇到了同专业的姐们告诉她有她的信件在门卫那挂着,于是又顺路去取回了一个小小的信封。   沈湘南撕开信封往里一看,顿时有些惊喜:“阿维西,这是你的身份卡!”她伸手向他递了过去。   本以为他终于能高兴起来,谁知道阿维西一看顿时站住了,他像是试图极力忍住愤怒那样握住了双手,眼睛和脸颊都染上了一片红色,转身就跑。   沈向南从没看过他这个样子,即使是第一次见时他也是防备却努力镇静的,而非是愤怒。他愤怒的仿佛是看着一个明明深信却又被背叛的对象,让她沉重。   她赶紧追了上去,所幸他还是有分寸的,是向着小区方向的,   沈湘南追着他上了楼,他还知道给她留了门,要不还真没带钥匙,不过接下来她就被他挡在了房间外面。   木门被她敲的啪啪作响,里面也没传出一点声音。   沈湘南总算命脉了急的脸红脖子粗的感觉,她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和喘息声。她一遍一遍喊着阿维西的名字,然后努力稳住声音不停和他说话。   “阿维西,你开开门。”   “你怎么了,和我说说好不好?”   “阿维西,你出来!”   “……你别这样。”   “有什么事我们一起商量,我在这里啊……”   她的头抵在门上,汗水粘的到处都是湿漉漉的,而在门忽然打开的那一瞬间,她晕乎乎地往前栽了一下,然后又一下稳住,身体下意识停在护住阿维西的姿势。   她低头看他。   他也看着她。   “我给你添麻烦了么?”过了许久,他才用嘶哑的声音问道。   “从来没有。”她几乎是立即答道,随即她注意到他把属于他的东西都整理了出来,柜子也不再满满当当的,“你这是干什么?”她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需要离开了。”阿维西看着别处说道,他的表情看起来云淡风轻,可是随后他轻轻地用着自己的母语吐出一句话:【我可能会溺死。】   “你说什么?”沈湘南不由自主地按住他的肩膀。   “你赶我走!”他的语气变得不平稳起来。   “我哪有?!”她立即辩解。   “那你拿什么来留下我?”他忽然抬头直视他的眼睛,里面带着许多她不明白的情绪,愤怒、委屈、无奈、期待,太多太多。   她顿时愣住了,有点无措。她原本放在握住他肩膀的手不由地松了松,有些话即将脱口而出……   【承认你喜欢我……】他用蛊惑般的语调轻轻说着,就在她的双手松开那一霎那忽然拉下了她的脖子,踮起脚把自己的嘴唇印了上去,舌尖探向了更加滚烫湿润的地方。阿维西轻轻握住沈湘南滚烫的脖子,她不自觉地放低了身子配合他,双手也从他的肩膀滑到了腰上。   半晌之后,沈湘南忽然听见了湿黏的水声,她脸红红地轻轻环住阿维西。两个人鼻尖的喘气声相互缠绕,让空气更加滚烫了起来。   【……很难么?】他扬起唇角想说什么,可剩下的话又消失在彼此的舌尖之中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中是科扎特朗语。   下个周六我要考试,所以周五不更。如果来得及我就周六晚上更,不过要是去嗨皮的话就星期天再约拉~   ☆、第 15 章   沈湘南醒来的时候闻见了淡淡的米香,不过一晚上脑子里乱糟糟的不知道想了些什么让她仍然昏昏的。她坐起来,看见隔着厨房玻璃门的阿维西的背影,不由有点脸红。不过也仅仅是一瞬,她也故作镇定地起来叠好了被子整齐地放在了沙发的一侧。   接着她推门走进厨房,阿维西手里拿着正在拿着长筷试图从泡菜坛里捞一块脆萝卜,听见门开也没有回头,只是说了声:“起了啊?”一切似乎和往常没有不同。   可是她却有些不好意思,模模糊糊应答了一声,然后就挤进卫生间了。   门又关上了,阿维西只来的及看见她乱糟糟的后脑勺和自暴自弃的背影,不由的笑了笑。手中也没停着,把萝卜切片拌成了可口的咸菜,然后不慌不忙的舀了舀锅里的粥。   明明还没有多久,他却已经很习惯这种生活了。   他伸手把耳边的碎发拂道耳后,忽然想起早上起床对着镜子时鬼使神差地把后边的头发扎成了一个松垮垮的髻,然后甜蜜地抿了抿嘴角。   关了火,他把碗勺都摆好,小菜也体贴的装在了精致的小盘里。他把泡好的柠檬水倒在了各自的杯子,加上了点蜂蜜。然后把沙发上的枕头被子抱回了房间,与他的一起并排放在了床上,满意地抚平床单的褶皱。   等着沈湘南打理完就看见阿维西坐在餐桌前握着勺子朝她笑。   她有点局促地走过去,刚想说话结果发现嗓子有些哑,然后掩饰地可以一声:“嗯,看起来很不错啊。”   阿维西了然,他眨了眨眼然后夹了一块萝卜在她的碗里:“那你多吃点。”   低低应了一声,沈湘南捧起了碗遮住了视线,开始喝喝喝。   最后阿维西看着撑的直打嗝的沈湘南,似笑非笑地说:“看来今天我做的格外和你胃口呢。”   沈湘南听了无力的干笑:这些天不都是吃的这些么……   等阿维西收拾完了,看见她直挺挺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有些好笑:“怎么了?”   这边的沈湘南忽然发现她的枕头被子都不在了,一开卧室,看见他们已经被安放在了床上,心里实在有些不自在。她暗自唾弃自己实在是太不纯洁了,只是个被子而已好吗……一面又有点紧张期待……   然后听见厨房的水声忽然停了,于是掩饰地坐回在了沙发上。可是心理乱乱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手脚仿佛也多余了起来,让她嫌弃又纠结。   阿维西仿佛什么也没有察觉,没等沈湘南说话就紧贴着他坐了下来。他打开电视,眼睛也仿佛没有看着她。   原本沈湘南还不时悄悄看着阿维西,见他一点异样也无,渐渐也放松了起来。   她专心看着电视,完全忘记了阿维西根本听不懂,怎么会看朝闻天下呢。   忽然她的手被轻轻碰了下,有另一只手悄悄探了过来。与她的不同,它柔软而略冰凉,像是一条修长细致的藤蔓,慢慢而不容拒绝的缠了上来。   于是她们十指紧扣却又面色严肃地看完了四十分钟的新闻节目。   结束的时候两人的手都被汗水打湿了,可是却都没有动。   沈湘南又开始没话找话:“那个身份卡你还是收着吧……”然后立即就被那只手掐了。   “你后悔了?”阿维西瞪着她。   “啊?”她茫然,“什么?”   他怒目而视:“你居然敢赖账?!”   她大惊:“我哪有!”   阿维西更生气了:“今天你就给我交代清楚了!”   她“啊”了半天没有说出令他满意的话,然后不安地看他的眼色。   阿维西顿时白了她一眼,然后忽然有些气馁,他的肩膀轻轻垂了下来:“在我的家乡,这些事情没有那么复杂。如果两个人互相看得上眼,那就一起过日子。你们的生活比我那里过得更好,也更加复杂。很多时候我并不太明白……”   然后他轻轻着她,那目光拥有难以描素的温顺和包容:“我喜欢你,愿意跟你。我曾经害怕这只是一种情结,更多时候,我试图忽略它。也许我有一天不能留下来,这样的机会总是会来的,可是我不想离开,想和你在一起,这种心情我无法抗拒。”   他的眼里闪着一片颜色,仿佛会化成柔软的光斑顺着他的眼角溢出。   沈湘南忽然很想伸出双手把他拥抱起来,然后她也这样做了。阿维西软下身子埋进她的怀里,温顺的不可思议。   “我只是……”她本想说什么,忽然看见他耳侧盘起的小小花形,然后吞下了剩下的话。   她忽然明白,也许他比她想象的更加喜欢她一点。   “原本我是有些担心,”她拉开一点距离,看着他地低垂的眼睛,“不过似乎有点多余。”   她想让他依赖她,却也怕他因为依赖她而产生错觉。他不希望将来有一天因为这段感情后悔,而承认这只是他一时的错误,而从此成为仅仅一段本可以更加光明开始的阻碍。   “阿维西,”她笑了,“我们来谈个恋爱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  。。要一直考试考到五月中旬,希望结果让人满意吧   ☆、第 16 章   闹钟响起来以后沈湘南还是沉沉睡着,在开学以后,连着事务所的工作也更加繁重了起来。她最近常常把宗卷带回来做到大半夜,等她悄悄回房阿维西已经睡着了。   只是那盏灯还为她开着。   自从那天两人说开,她就正式搬进了房间。从一开始的尴尬与小心翼翼,后来也觉得除了身边多了个热乎的人形玩偶和之前没多大区别。   她忙起来也提过回宿舍睡,省的阿维西半夜被吵醒,不过经过阿维西的横眉冷眼她也就息了心思。其实她也没有过多坚持,毕竟两个人才开始谈恋爱,一切还是新鲜期待。   朦胧中恼人的闹钟声消失了,她感觉有一只略显冰凉的手伸进被窝握了握她的脚,然后下意识地缩了缩,轻轻哼了哼。   那手耐心地爬了上来,然后攀上她的脖子,一股温热的气息轻轻呵在她的脖颈之间,温柔又缱绻——   “起床吧起床吧~”   她闭着眼握住在她锁骨处交叠的手腕,然后又发出了意味不明的呼噜呼噜声,她以为自己说了什么,也不知道到底说了没有。   等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有什么轻轻点着她的睫毛,痒痒的触感让她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然后就看着阿维西一手撑着头,贴着她侧躺着,一脸悠闲。见她终于睁开了眼睛,他甜蜜地笑了笑,用另一只手摇了摇她的了肩膀。   “终于醒了啊~”   沈湘南原本还处在混沌之中的大脑忽然就反应了过来,唰地一下坐了起来:“奥!几点了啊啊?我记得……”闹钟已经响了很久了。   阿维西笑咪咪地前倾在她脸颊上盖了个戳儿,然后后不紧不慢地下床了:“就知道你起不来的,我把你的闹钟提早了半个小时……”他打开卧室门,一股米香传了进来,“快起来吧,饭也差不多好了。”   家里有了男人真是不一样,半个小时后沈湘南走在路上这样想着。   一起来就递上一杯白开水,然后洗脸水漱口水已经准备好,早饭也摆好放在了桌上,还有一份外带的是为了防止她上午会饿,连覃书的那一份也考虑了进去。她要穿的衣服是他根据天气挑好放在床上的,鞋子也早早地列了出来。她每天的课表阿维西比她还熟悉,单肩包里放好了需要的东西,水瓶也灌得热乎乎的。出门前他还给她整理好了衬衣领子,作为一个曾经娇滴滴的女孩子她的衣领想来整齐干净,所以她觉得大概阿维西其实是想要向她索一个吻。   除了最后环节,这明明是养孩子的节奏嘛。   她脸有点红,不过心里美滋滋的。   保持着一路飘飘扬扬的状态,沈湘南还是到达了教室。现在的教学条件当然没有二十一世纪那么好,阶梯教室还显得古旧庄严,空气里带着沉沉的木头气息,让人不由心静了起来。   她刚进去就看见了覃书坐在那的背影,然后便自发去了她为她早早占好的旁边位置。她本来想和其实覃书说上两句有趣的事情,却被她深深的黑眼圈吓到了。   这几天她们试着处理了几件比较敏感的案子,虽说只是简单经手,却也了解了许多行业中见不得光的规矩。不过沈湘南上一辈子也已经不是那个天真的小孩了,所以并没有多大反应。只是她没想到覃书反应那么大,毕竟在她眼里她也并不是那种不谙世事的女孩子,而最近她也是事务所和家里两边跑,没有过多注意她。   “怎么回事啊?这都几天了还没缓过来?”她环住她的肩膀拍了拍,却感觉怀里的身子悄悄瑟缩了一下,然后忽然反应,撩起了她的袖子。   果然是大大小小擦伤一片。   覃书没躲开她的手,表情有点尴尬,挠了挠头辩解道:“额,这不是赶上……”   “谁干的?”沈湘南粗暴的打断她,盯着她另一侧脸上染上的淡淡青色,“我说,谁干的?”她原本有些生气覃书对她的隐瞒,但是忽然想到前几天她的欲言又止,只是那时候她正在咕噜噜地喝水,也没仔细问,而她不知怎的也歇了心思打浑了过去。   想起她刚来这个世界的无措迷茫,那时候如果不是遇见了覃书,指不定自己还在哪里无目的地茫然游荡呢。她曾想着一定会覃书很好很好,而今却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亏得其他同学都觉得她俩好得像一个人,好像永远都不会离心隔间。   她握住覃书的手有些抖,然后对方低下了头,并没有说话。   预备铃忽然打响了,学生们像商量好了一样地不知怎么突然出现,原本空旷的教室变得拥挤了起来。而她们俩也只是普通的两个人安静学生,只要隐藏在众人里,便不在有什么不同。   沈湘南没有再说话,也听不见别人讲话,她呆呆地看着前面,仿佛刚刚来到学校那会儿,仍然处在迷茫又孤独的怪圈里。   直到覃书攥紧了她的手,“别生气,我和你说……”   那天两人破天荒地逃了课,然后悄悄摸索到一个偏僻的楼房。这是沈湘南这几十年里第一次打架,她挥拳的时候感到精痛,更多的却是愤怒被发泄和流失。求饶声与怒吼声在她耳边仿佛成了毛毛细雨,连砸在身上的痛楚也无法感到,她只知道下意识地躲避,再趁机来上一下。事后她与覃书肩并肩离开,带着冷静与意思说不出的感觉。她对自己感到陌生,对她的恐吓声的发出时的漠然感到惊心,她忽然觉得还真是去干架的那块料。   理智慢慢回笼时,她才有些后怕。只为了一时气愤而发泄,却没想着这会对覃书有什么影响,万一那些人又一次找过来……   她有点后悔,然后对覃书说:“以后你少出学校,干什么我陪你。”   覃书忽然停下下来,她背后已经湿透了,眼睛却亮亮的,“别担心,没事的。”   她顿了顿,解释说,“昨天是我没有留心,然后忽然那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才会那样的。她们……不敢找我的。”她看着沈湘南,此时的她口干舌燥,有在拿着瓶子喝水,她还小心的把瓶套取了下来,生怕弄脏了而放在包里,浑然不知自己眼里有多么柔软。   覃书一直觉的自己最好的朋友像是天外来客,带着一丝自己无法察觉的孤独与避世,可是慢慢相处起来却意外的合拍,而那感觉也随之慢慢淡了。她也开始笑得自然,开怀。可那也只是对着她而已。直到看见那个男人,忽然发现她也有了另外一个中药的存在,而自己真的要影响这一切么?在这一刻,她原本已经放弃的事情再一次冒上心头,而这一次比之前任何时间更加强烈,不管怎样,覃书觉得如果自己不能问问湘南真正的决定一定会遗憾终生。   “一直烦着我的不是这件事情。”覃书一字一句轻轻说着,这一刻的她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   “湘沈南,我要去当兵了,”她眼里有着期待和愧疚,“五年,你愿不愿意陪我?”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7 章   当天夜里沈湘南做了一个梦。   她原本脚步沉重地走在无穷无尽的道路,两旁荒芜而破败,循环往复,一成不变。她像是走进了一个环形的地界,无声无色,日日夜夜,始始终终。   不知什么时候一个女孩出现在她身边,她们好第一次见面,又好像认识了很久,原本黑白的场景终于渐渐成了彩色。她看不清女孩的样子,却知道她一直朝她爽朗地笑着,慢慢地,她也不自觉的微笑起来。她们走着走着,原本缓慢的步子也轻快了起来,原本是机械地向前变成了笑闹着你追我赶。   有一瞬间,沈湘南清楚地听见了自己发出快乐的尖叫。   那时她这二十多年内敛而略显阴暗的人生没有经历过的,然而此刻却仿佛理所应当地宣泄出来。她甚至没有感到一丝陌生,仿佛她已经经历过太多这样的事情。   可是她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快乐了呢?她也不知道。   而这一丝念头也转瞬被她丢在脑后,她只直到,只要追上前方那人,快乐的事情随手可得。或是也许追不上,她也会耐心等到她。   她的内心被满足感膨胀起来,脚下快乐而轻快,仿佛下一刻就可以飞翔起来。   两旁的风景在迅速倒退,她心中中不为所动,眼里带笑。   不知什么时候一个男孩出现了,他在她身侧默默挽住她的手,微笑着听着两个女孩的滔滔不绝。所有人都习以为常。   原本很长的路却变得格外短。   前方忽然出现一条崎岖的小路,女孩跳了上去,转过了头却有些不舍地回头望她,犹犹豫豫地向她伸出手。   沈湘南毫不犹豫地也伸出手,却发现右手被阿维西轻轻拉住,他的眼里悲伤而不舍,无声的邀请她继续二人的旅途。   这条路刚刚走出苗头,地面也平稳宽阔,前方有柔软的光晕与青草香气,一切都将是崭新的开始。   可是她无法留下。   当她醒来时,就只记得渐行渐远时回头时,看见阿维西面色平淡地看着她的方向,就仿佛第一次见到时,无牵无挂,无喜无悲,也不试图追上来,只是平淡而孤独地立在那里。   然后,悄悄转身走远了。   他也不再会等她。就像她所希望的那样。不要为她停驻了。   沈湘南就这么呆呆地看着眼前的黑暗,然后轻轻地吸了吸鼻子,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湿了面颊。她悄悄叹了口气,然后感觉到搭在腰间的那双手,然后轻轻转过身,把阿维西紧了紧楼在了怀里。   此刻的他还在这里,哪里也不会去。   那明天呢?之后呢?   她今天并没有一头热地答应覃书,但是如同在梦里的反应一样,她深知自己最后的选择。虽然她无法像在梦中那样,在心情被无限的放大以后迅速做出选择,但是从这来看,一切已经明了了不是?   覃书对她太重要了,她就像是她上个世界里的父母、老师,还有朋友等角色结合在一起的重要存在。没有她,她沈湘南无法支持现在。   同时,她对参军了解的太少了。在并不了解这个世界的制度的情况下,她也无法做出一个合适的决定。这对覃书,阿维西,还有她自己都太不公平。   黑暗里阿维西轻轻哼了一下,她安慰地缓缓拍了拍他的背,让他钻了空子挤进她怀里深处。   沈湘南扬了扬嘴角,闭上了眼睛,缓缓进入了下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境。   第二天沈湘南和覃书在老地方碰面时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   看着对方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她们不由得笑了起来。   她们都知道对方如此地在乎着自己,所以做出请求或者说出决定都不是那么轻松的事情。   “和我仔细说说吧。”缓了一口气,沈湘南说。   覃书笑了起来:“我还真怕你不问呢。”然后收起了不正经,详细的解释了起来。   其实覃书从小也就是受过训练的,而原本家里有两个孩子,她还是有选择的余地的。不过覃书的妹妹并不喜欢涉及这一方面,她也不舍得逼自己最疼爱的妹妹,于是最后只有她可以去从政了。她们进的并不是普通的军队,而是专门培养军事骨干的大本营,覃书这类人从小就会在里面受训,只不过这一回才是长期的封闭式精英实战。   本来其他人员是要经过特殊推荐而入伍,不过她可以申请一个军助人员,全程陪护她。在一年后这名军助才会成为大本营的正式一员。   “这样还有一年缓冲时间,不至于一上来就那么费劲。”覃书说。   沈湘南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道:“我想和你一起直接入伍。至于那个军助人员……”她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一来她并不想躲在覃书身后做她劳累后的港湾,相反,她希望能和她并肩而立共同进退。二来……   “我懂了。”闻言,覃书又露出了那种不怀好意的笑,“我本来也想着你肯定得跟着我啊,不过万一把你折腾过了心疼的还不是我么……”   她的眼睛转了转,痞痞地说:“还有,你是不是忘了和我交代什么啊……”她看阿维西和沈湘南就是有点什么,不过沈湘南也没说什么,她也不好开口啊。   于是覃书期待地用鼓励啊眼光看着她。   沈湘南亚历山大地纠结着说道。   “啊……”   “嗯?”   “其实吧……我结婚了。”   “噗!!!……”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8 章   经过这次谈话,沈湘南好像了了心里的大石。不管阿维西最后的选择怎么样,至少他们多了一个解决的方法。   他可以和她一起去,不过这样可能会很辛苦。或者他可以边干一些自己喜欢的事边等等她,她在每个月的补贴也足够两个人的衣食住行了。   或者他都不想。那她可以让他毫无牵挂地离开,他的身份卡放的好好的,她还有一笔钱,不算多,但也足够。她可以亲自送他回家,或者他去他想去的地方。   只要是他的决定,她都支持。   这一次她会好好和他说这个事,不会让大家在慌张或者愤怒的情绪影响下做出让人后悔的决定。   也许之后的生活将会变得截然不同。也许她会回到一个人,可是她没有办法,她也问心无愧。   她甚至忽然有些迫不及待,迫不及待拥他入怀或者被狠狠打脸。至少这样,她终于能不向着未知的前路徒徒忐忑或是叹息。   下定决心后,沈湘南的脚步轻快了起来。   先去超市买了一些青菜,顺便挑了比较新鲜的水果,最后又买了几块刚烤好的糕点,她和平常一样不慌不忙地回家。   她打开门往里张望时,阿维西正在看VCD。他最近在学华国文化和标准语,见她回来也没特别的反应,只是头也不回地向她勾勾手拍了拍他身侧的位置。   沈湘南默默关好门,然后把一些东西放进了冰箱,路过厨房时才发现今天的锅还是空空的。她笑了笑,去把燃气灶打开准备做饭,才发现没有气。   于是洗了个手,她也跑到沙发上去了。在她一坐下,阿维西就自动靠在了她的肩膀上,眼睛紧紧盯着电视,嘴里说着:“今天停气……再等我十分钟……看完了我们出去吃吧~”   沈湘南点点头,把他环了起来。   “嗯,正好我有事和你说。”   听到这,阿维西不由抬头看了看她。见她还是面色柔和,语气也和平常一样,又靠回去了。   过了一会儿节目结束了,两个人才收拾了一下往外走。   阿维西挽着沈湘南的胳膊低声和她说着今天学会的一些句子和词语,大概是因为是学着访谈里的有的专家的说话的样子,竟然还有几句方言版的普通话。   当这些词从阿维西嘴里说出来时,沈湘南不由地笑了起来,然后再温声纠正他。阿维西就跟着她重复起来,十分甜蜜。   “喜欢还能怎么说?”   “稀罕。”   “稀罕不是很少很少么?”   “啊,也有这个意思。”   “那就是很少很少的喜欢咯?”   “因为很少,所以很珍贵。”   “不不不,稀罕你,很多很多,同样珍贵。”   “啊!”   “我说错了?”   “不,是你让我脸红了。”   阿维西笑了起来,他戳了戳她侧脸的酒窝,低声说了一句【臭不要脸】,然后突然退了两步说道,“在这等等我,我想买个冰淇淋~”然后转身跑进了刚刚因为讲话已经不知不觉走过了的小卖部里。   沈湘南无奈地看着他就这么挤了进去,刚想追过去,忽然有人轻轻推了下她的肩膀。她回过头,愣住了。   又是那天那个男护士,这次他穿没穿制服还真差点没认出来。   林培惊喜地看着她,夸张地摆摆手:“HI!”也许觉得自己过来的有点突兀,忽然红了脸颊。   男孩充满活力的样子并没有打动到她,她礼貌地笑了笑,“你好。”   林培看着女孩的笑脸,忽然心中充满了勇气。   他已经知道她叫做沈湘南了,从医疗记录等级的信息里看她们还是校友。他托朋友去她们专业打听了一下,得知她人很好,细心又温和,成绩也十分优秀。在偷偷去她们教室外偷看过几次后,他们都觉得沈湘南人确实不错,鼓励他去认识认识她。他本来准备去她认识一下,不过正巧他母亲那里看见了今年特招参军的预备名单,再仔细打听后他有了个主意。   然后他说道,“同学,我是林培!我们之前见过的记得么?是这样的,我听说你这还有一个军助人员的名额还空着,可不可以把我报上去啊?今年报名时我因为别的事儿耽误了,结果错过了日期,没报上……”   “……以后这五年我们也可以搭个伴儿啊!”   “……不好意思。”沈湘南当然无法答应,如果这个名额不是覃书留给自己,那她它的决定权还是在覃书手中。   至于林培,他的反应并不重要,因为她转过身看见了阿维西拿着两只冰淇淋站在她的身后。   他的表情有些困惑,“他刚刚说的是,参军么?”   ###   “所以说,现在是轮到我做决定咯?”阿维西脸红扑扑地,又灌了一口酒。   夹了一些涮好的肉片放在他的小油碟里,沈湘南有点头疼,早知道就不该顺着他。   从刚刚听她解释开始他就灌个不停,虽然他的酒量不小,但是这个明显心情不太明朗的情况下喝伤了就不好了。   “对的,都听你的。”她语气放低,像哄小孩子一样温柔。   “混蛋,我又没醉!”阿维西似乎很不满意她的语调,然后乖乖的把肉塞到嘴里。   “都听我的,都听我的……”他的眼睛已经有些混沌了,但是忽然又亮了起来,“你不能不去么?”   沈湘南看着眼前那个似醉非醉的人,他是她的爱人,她却让他难过了。   “五年啊…五年…好久哦。”   “我得好好想想。”他继续喝了起来。   最后阿维西真的喝醉了,沈湘南把他背在背上,一步一步往回走。他也温顺地搂着她的脖子,两人滚烫的脸颊贴在一起。   至少这一刻,她们正往着同一个目的地前行着。   回了家,她轻轻地把他到床上,然后脱下他的外套袜子,用湿毛巾给他擦脸擦脚。   阿维西靠在床头,懵懂又清楚地看着她的每一个动作。   然后他张开双手,软绵绵地说:“抱我。”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9 章   醉后的阿维西简直热情地不像话。   他长手长脚地缠绕在沈湘南身上,嘴里不停低喃着甜言蜜语,弄得她面红耳赤。   仿佛急于宣示主权,他额唇角杂乱无章地印在她裸露出来的皮肤上,整个人像小狗一样在她身上匍匐着,也分不清是在闻或是吐气,弄得她又痒又是无奈。   但是最终她还是红着脸把他的手脚拢回了被子,盖得严严实实。   【湘南。】   【我的月亮,我的温暖,我的光。】   【愿我们能一同葬在孟古塔,你的骨,我的骨……】   【……我的骨,你的骨】   在黑暗里,她将他拥入怀中。   随着他最后的叹息入梦。   【沈湘南是阿维西的光。沈湘南在哪里,阿维西就在哪里。沈湘南不带上阿维西,阿维西便在那里等她。】   【湘南,湘南……】   随着一声声来自异域的神秘呼唤,她放任自己沉溺下去,仿佛到了更深的地方。她忽然发现,比起阿维西的感情,她的心意简直不值一提。   漫漫长夜,她鼻中充斥着他的味道,温热的呼吸撒在对方的颈间,就连在梦里也继续追逐缠绕。   她落在了他温柔的网里,他不收,她也不挣扎。   在梦里他就用着那种难以表达的温顺眼神看着她,一切话语和动作都变成了多余,她仰头回望他,以及他背后美丽的鸿光。   那道跳动的光线愈来愈亮,却越来越柔和,它攀岩而上,终于落在沈湘南的脸上。   她错了,直到真的接触到那道光线时她这时才发现其实它是那样明亮而灼热,甚至只是短短一瞬便耀眼的不行。   她忽然醒来,看见她的爱人逆着阳光睁大眼睛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她确定在被子下隐藏的嘴角一定是上扬的,理所当然的,她也被感染地笑了起来。   阿维西忽然挤进了她的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洗过了,身上还带着清新的水汽。他的双手攀岩在她的肩上,然后顺着背脊轻轻抚摸到深处的凹陷,灵巧地凑过来亲了她一下。   沈湘南被弄得发痒,鼻尖发出一声愉悦的轻哼。   她低下头,与他额头相抵。   阿维西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颈间,然后说:“我想好了。”   “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他的语气轻松,甚至还带着笑意。其实这答案早在昨晚就被酒后的他吐露出来,而此时此刻再听见时,她却不知道怎的有些心酸。   然后她不由地叹了一口气。   她的反应让阿维西十分不满,于是他又恢复了平时两人相处时的蛮不讲理,上手就在她的腰上来了一下:“你这是很遗憾嘛!”   “哪有……”沈湘南很无辜。   “你真讨厌!”他的拳头轻轻落在他的肩头,然后又悄悄化为不自觉的轻抚。他靠在她的胸前,喃喃着:“我只有你一个人,你可不能把我丢下。”   然后她也搂紧了他的肩膀。   两个人都没说话,就这样亲密地贴在一起。过儿一会沈湘南忽然有些尴尬地退开,她的脸上布满了红晕,眼神也跟着乱晃起来:“你,你……我,要不我也起来了?”   嗯,男人早上比较容易冲动,嗯对,就是这样。   她这样告诉自己,然后故作镇定地爬起来。   阿维西却还是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对她的话也没有反应,动也不动。这让沈湘南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   两个人住在一张床上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情况也不是第一次见,平时也没见阿维西害臊什么的啊。于是她小心翼翼地靠近,用一根指头拨开了盖住阿维西脸的部分,然后往里看了看,“怎么啦?”   阿维西还是没动静,这惹得沈湘南贴的更近了些去看。   然后那人突然冒出头,恶狠狠地把她顺势拉下身,沈湘南一不留神没保持住平衡便压倒在他的面上了。她第一反应就是别把他压坏了,可还没来得及退开便感觉他拖着她的手引向深处。   沈湘南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在这个世界只是一个理论知识都不丰富的工科狗,两人告诉她那热乎乎跳动的很有节奏的东西是什么鬼!   沈湘南的脑子简直成了乱麻,她的长腿长脚挣扎时会把阿维西弄伤,同时她想尖叫,却来得及开口就被欺身而上的男人堵住了嘴,随即世界一黑,被子把外面的空气隔绝。   “我好晕!我缺氧!”她趁着阿维西换气时喊出声,手也奋力挣脱,不过又被温柔而不失强势地缠了回去。   “闭嘴。”随即她又被他气急败坏地堵住了嘴,又一轮攻城略池来临。而这一回,对方计划已久来势汹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阿维西简直花样百出,让她毫无招架之力,同时又有些好气又好笑,也不知道这家伙算这一天算了多久。他早就摸清楚了沈湘南的弱点,哪里怕痒哪里怕摸,然后专门挑这些地方下手,搞得沈湘南又痒又软,感觉实在奇怪。   她害羞,他就哄她;等她清醒一些,他就亲的她什么也不知道了;她舒服了,他却让她疼;等她试图逃退,他就黏住她缠住他——   两人在被子里打了大汗淋漓的一架,沈湘南输了个彻底。在她事后气喘吁吁全身无力的时候,鬼使神差地想起了当初她身体的母亲对她说的那句荤话   “……妈给你花了大价钱娶的夫郎,你们就好好过日子吧!进口的!别给折腾坏了啊……”   “……”   “别给折腾坏了啊……”   “!”   她侧脸看着阿维西带笑的睡容,把两人颊上被汗水浸湿的碎发撸到脑后,有些苦恼地叹了口气:明明是她被折腾坏了好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下周完结拉~真的不出来冒个泡嘛〒▽〒 m   低调一点哦   ☆、第 20 章   把所有信息填好上交以后,沈湘南的生活又恢复了正常。她也不需要担心什么,只要等着所有申请核实之后再统一去参军就好,而离规定的日子还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而在这段期间,沈湘南也一反常态的没有去上课,而是带着阿维西去附近旅游的地方去转了转,毕竟如果以后进了部队,他们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自由出行了。   她们去爬了山,踩了水,在竹林间穿行,躺在草地上看了星星。就在这样快乐的氛围里,大半个月就这么过去了。   直到有一天,阿维西靠在她的肩膀上,懒懒的说道:“我们回家吧。”   沈湘南看着他被阳光晕染的柔软头顶,点了点头。   于是两个人又风尘仆仆地赶了小窝。   两人累地瘫倒在床上,然后笑作一团。阿维西在她的肚子上打滚,她也已经习以为常不再怕痒,一手环住他的肩膀,一手抚摸他头顶的碎发。   就这样慢慢地,两个人都睡了过去。   临行前的几天,阿维西开始为他们俩收拾行李。   沈湘南想插手却被他嫌弃地拍走,然后自己仔仔细细分门别类地把各种大小的必备品按顺序放好,原本看着很多的行李在他的手下顺从地不可思议,随后被服服帖帖地放在房间角落。   有时候两人会讨论到去部队的补贴金以后拿来怎么用,实际上在这期间他们几乎是用不到钱的。   “要不然买个房子?应该够首付了。”   “在这里么?”   “你不喜欢么?要不我们兹城?”   “嗯……”   “可是以后孩子上学怎么办?还是中州省好些吧?”   “啊——”   然而在很多问题还没讨论出个结果的时候,时间突然快了起来。   转眼两天后就是参军日了。   沈湘南起了一大早,今天她们要和班上的同学聚餐,算是临行的告别。她准备和阿维西趁着快走了去买点东西,结果两人还没出去,覃书却找上了门。   “不是约好了下午么,这么会儿就等不及啦?”沈湘南一边笑着一边让覃书进来,阿维西也把刚拿起的外套挂回原处了。   覃书也没客气,坐下一口喝完了刚刚冲满的水杯,喘了口气才说道:“不是……之前不是审核资料么——”   “嗯?有问题么?”沈湘南听了还以为是阿维西的户口可能会有点问题,毕竟在这边买卖外国丈夫应该是非法的。   “资料没问题,都过了。”   可是没等沈湘南松口气,她又说道:“湘南,我后来看了你的资料,然后发现伯母好像出了点事。虽然不影响你去,但是我觉得你还是回家看一下吧。”说着,覃书从包里拿出来了两张机票,“这个是我买的直达兹城的机票,你……家里事比较重要。”   一说到沈惠,沈湘南还真的很久没有想到她了。她对这个母亲的印象是在太少,更没有代入感,一般都会选择忽略。而似乎沈惠也选择忽略她,除了之前把她骗回去结婚那次,从来也没出现过,哦,她后来还寄过来了阿维西身份卡。   “……我母亲,她,怎么了?”沈湘南有点艰难地问道。   覃书看了看她的眼色,然后安慰她:“没多大事,可能是有些什么纠纷,被拘留了。她没受苦,不过因为联系不到直系亲属所以还在公安局里呆着。”这年代的通讯还不够方便,而沈湘南离家太远,怪不得她什么都还不知道,就连当初那个身份卡也是在很久以后才收到,事实上沈惠在沈湘南离家就早早寄了过来。   如果没有直系家属当面作保,一般像是沈惠这种犯了不大不小的事儿的就得关上一段时间了,尤其是沈惠这种老油条,连派出所的人都对她见怪不怪,巴不得把她关上一段时间少惹点事。   “你的心意我知道了,其他的不用担心,你回家就是了。”覃书这样说。她知道沈湘南的选择了,这样就已经足够,就算她没能陪她一起去,这样也足够了。   “等等……”沈湘南愣了愣,但是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说的是什么,她感觉到阿维西走到了她的身边,像是给她力量一样轻轻依靠着她。   直到覃书走了以后沈湘南还攥着手中的机票发呆,阿维西轻声问她:“还出去么?”   她摇了摇头。   她抬头,看见阿维西的眼里满是担心:“你在担心母亲么?”他坐在她身侧,手指轻轻点在她的肩膀上。   沈湘南因为他的自然的称呼愣了下,但没说什么,放松自己摊在了沙发上:“不,说实话,我和我母亲相处的时间很短,所以……”她停了停,解释道:“虽然说这样有些不好,但其实我更担心覃书。”   她自己明明也最讨厌说话不算数的人了啊。   “已经决定了要去参军的,可是又不得不回去一趟……但是这样,就错过时间了。”参军各项是很严格的,即使是覃书也不能改变这些规章制度。   她沮丧地地下头,感觉阿维西慢慢凑过来环住她的肩膀,用面颊贴了贴她的脸。   她也侧过头挨了挨他的。   后来两个人也没去散伙宴。   阿维西做好饭,准备叫她,却看见她躺在沙发上皱着眉头睡着了。   他拿起茶几上第二天一大早起飞的机票看了看,找出一条小被子盖在了她的身上。   阿维西也没叫醒她,只是自己悄悄地摆了个小碗随便吃了几口,也没什么食欲。放下筷子的声音让她忽然醒了过来,她此时好像恢复了精神,坐起说道:“船到桥头自然直嘛,别担心,吃饭!”然后又拉着阿维西吃了半碗米饭,然后主动去洗碗了。   阿维西看着她挺直的背影,没有说话。   到了夜里,阿维西久久无法入睡,就这样看着沈湘南的脸,直到看的她再也装睡不下去,把他搂进了怀里:“别担心,万事有我呢。”   他点点头,环住了她瘦削的背。   她总是能察觉到他的不安,然后把他护的好好的。   他闻着她熟悉的味道,沉沉睡去。   沈湘南醒来的时候,大概因为一夜噩梦,身上又酸又疼,而此时外面天色已经大亮。   “阿维西没在床上,应该已经起来了吧……”她这样想着,然后忽然反映过来今天早上还得回兹城,于是赶紧爬了起来。   打开卧室,今天却没有那股熟悉的米香。她有些不习惯,伸头看了看厨房,里面没有人。   “阿维西?”她提声喊道,转头瞬间却看见了挂钟的时间。   她忽然反应过来,几步跑到茶几旁,一张机票孤零零地放在上面。   果然已经迟了。   她忽然明白了什么,翻过机票,一张小小的纸条夹在上面。   “你抗拒的,我替你走。安心。”字迹歪歪扭扭。   忽然看见了茶几脚旁放好的整齐行李箱,沈湘南握紧了那张薄薄的便条,眼圈骤红。   她的爱人,替她去了远方。   后记   四年后征兵前夕,沈湘南第一次得了假。   她已经整整四年没有和家人联系,在全封闭的军营里,即使是家里传来的只言片语也成了奢侈。   这次回去,她没有和阿维西说,主要也是因为没有联系方式。   和其他军人一样,她也毫不耽搁地买了最快回家的机票,一路激动忐忑。   这时她第二次回家,心情却再不同于第一次的茫然与抗拒。   一路上她听见有人悄声谈论着她,了解的像是亲眼看着她长大,她也充耳不闻。   然后她在一个小路口停住,此时的家乡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一路上都有各种游客在经过。   她的感觉在熟悉地叫嚣,理智却让她冷静下来。   就是这间了。   还是那间小竹楼,院落却变得雅致清静。门口的竹竿上飘着一张用繁体写的“酒”,证明它还是她熟悉的小酒馆。她往里走,正好看见几个游客打扮的男子手里拿着精致的小手工艺品说说笑笑地往外走。   一个头发微卷的男人背对着她,倚在竹门框上,背上披着长长的流苏披肩,精致繁复的长裙拖在地上。   她听见沈慧的声音:“哎呀!你太有眼光了,这种格子地毯可是全手工……只要2298哦!”   沈湘南不由地嗤笑了一声。   那男人仿佛听见了一般忽然转过头来。   同时露出脸的还有他怀里那小小白皙脸颊。   男人愣了愣,和怀里的孩子同时露出一个及其灿烂的笑脸。   沈湘南突然觉得有点晕。   -----------------------------END--------------------------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   沈湘南四年没回家,一回来得了个便宜儿子,这让她十分头大。   在她心里,她和阿维西还处在谈恋爱阶段,这突然跳过一个过程真让她有点不知所措。   这会儿她还没和阿维西好好说上话,怀里就被塞了一个漂亮的小包子。   小包子头上扎了许多复杂又好看的小辫子,加上他脸上和阿维西装乖时甜甜的笑容,晃得她眼晕。   她低头,小包子也正抬着头用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   然后那个软糯的声音说:“你是阿姆么?”   沈湘南瞬间心都化了,她小心翼翼托住小包子的屁股,亲了亲他的额头与脸颊:“是阿姆,宝贝儿。”   阿维西招呼完客人才终于走进了里间,正赶上了这一幕,心中微微的担心也放下了。   眼前的女孩已经可以称作女人了。可能是穿着军装的缘故,之前的青涩外表已经成熟了许多,只是这抱孩子的动作怎么看怎么别扭。   他过去熟练地把孩子抱在了怀里,因为妈妈不在的原因一直也没取个正经名字,他想等沈湘南回来后再在户口上上个字,于是私下里他们都叫着他取得小名——阿尔。   四年前他赶回来作为沈湘南的丈夫把她的母亲从派出所保了出来,小酒馆也赎回了。前前后后两三个月都没停脚。原本沈惠还不肯消停,准备和害她进了局子的人干上一架,而就在这时候阿维西发现自己怀孕了。   他的反应很大,折腾地沈惠也消停了,她也十分期待自己女儿的第一个孩子,一切都顺着他。   两人合计合计把乱糟糟的酒馆重整了下,白天卖个民族特色的工艺品啊纪念品什么的,晚上就点上灯笼做个安静清闲的小酒馆。   现在旅游的人多了,不少人就喜欢这个调调,日子过得也十分顺心。   记得刚开始那段时间他吐的厉害,沈惠给他找了很多补品,他都是吃了又吐。   有段身体特别虚弱的日子,他躺在床上浑身无力,他轻抚自己的肚子,却几乎没有感觉。那一瞬间他疲倦地不知年月,仿佛一刹静止轮回,他也独自忍受着永恒的一瞬虚无。   他昏睡起来,第一次在梦里遇见那人,以往他连想都不敢,只怕思念泛滥了他已经走上正轨的生活。   他以为他会抱怨,会流泪,可是却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就像他们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总是背里相互挂念着,相处时却总会忘了一切其他情绪。   在他醒来之后,忽然特别想吃小时候想吃的一种糖。那时候小,家里困难也没吃过,长大后慢慢也忘记了事儿了,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忽然想起来。   于是沈惠托人在科扎特朗帮忙看看,没成想还真找到了,买了一大袋子回来。   这种叫阿尔维斯的糖陪伴着阿维西度过了艰难的孕期。后来他常常在想,他小时侯向往的这种酸酸甜甜的味道,就像和沈湘南一路走来的相处过程一样,甜蜜与酸楚,最终都让他亲身感受到了。   他终于得偿所愿。   如果也沈湘南在这里就好了,他常常想。   不过她会期待这个孩子吗?她那么害羞,大概还希望慢慢相处一段时间后顺其自然吧。   可是他年纪已经不小了。这个孩子来的突然,却来的合适。至少这五年也让他有了更坚实的力量。   他也亲了亲阿尔的额头,嘴唇正好盖在刚刚仿佛留有恒温的位置。   然后他抬起头,眼中一如既往闪耀着一股柔波,轻轻说道:“你回来了啊,等你好久。”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专门放番外啦,还没写完,不太确定什么。么么哒,谢谢你们陪我到这里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有